謝商路過他,走了。
他去追,被負責調解的民警同志按住了“事情還沒解決,給我坐好了。”
還沒解決
不可能,谷易歡不相信,伸長了脖子,沖謝商喊“四哥”
“我在這呢”
“你怎么走了四哥”
“四哥”
四哥沒有管他,直接走掉了。
谷易歡“”
好絕望,好窒息。
旁邊的胖子瘋狂嘚瑟“你親哥”胖子無情嘲笑,“牛在天上飛啊。”
谷易歡“”
傍晚的時候下了一場雨,路面有積水,沿路的路燈把影子沉在里面,發著光,像一顆顆浸在水底的珍珠。水滴順著雨衣的邊角落下,掉進了積水潭,漾開一個個圈。
溫長齡站著沒有動,在看路的兩頭。
“我把他打發走了。”
不用看到曾志利,溫長齡稍稍松了一口氣。
“謝謝。”她既客氣又誠懇。
謝商拿著她的雨衣“想吃什么”
她想了一下,說“想吃甜的。”
他們去了蘇北禾店里,蘇北禾不在,但另外一個主廚在。
八寶甜飯、掛霜丸子、甜酥肉、南瓜盅、甜燒白,菜都是謝商點的,他沒怎么吃,溫長齡吃了挺多。
等她吃完,謝商給她倒了一杯山楂茶“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么打人了嗎”
調解的時候,謝商給了足夠的好處,曾志利識趣地把責任攬了過去,說是自己出言不遜在先。
溫長齡把茶喝完,給朱婆婆發了一條消息,說自己要晚點回家。
謝商也不催促她。
燈光合適,空調的溫度也合適,四周很安靜,主廚把大門關上,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一切都剛剛好,是適合傾訴的環境。
“曾志利是我一個親戚家的養子,我媽媽過世后,我在親戚家住過一段時間。”
她很少說自己的事,這些事情朱婆婆都不知道。
“有好幾次曾志利偷看我洗澡。”
講到這里她停下來。
謝商問“然后呢”
他一直看著她,視線沒有移開過。
她很平靜“有一天晚上我沒鎖門,曾志利半夜過來找我。”
一個品行惡劣的男人半夜進女孩子的房間有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他頭上的疤就是我砸的,他強奸未遂,被判了三年。”
居然只有三年。
溫長齡嘴角彎了彎,笑得不明顯“不過后面他在牢里又犯了事,坐足了七年牢才放出來。”
謝商只聽,不往下問。他不喜歡究根結底,這一點跟他小叔很像。溫長齡講她愿意講、可以講的就行。
他為她重新添茶。
山楂茶酸酸甜甜的,是她喜歡的口味。
她又喝了第二杯,心情變得更好了“我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
她招招手。
謝商很配合地側耳過去。
她很小聲地說“那天晚上,我是故意不鎖門的,還故意在床頭放了獎杯。”
曾志利認為得很對,誰在害誰天知地知。但現在,謝商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