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婆婆早起發現,屋頂白了。
鉤吻的葉子快要掉光了,只余光禿禿的莖纏繞在桂花樹上,細細的枝椏上壓了點薄雪,不堪重負地搖搖墜墜。
謝商站在檐下,看著屋外飄雪。
朱婆婆從菜地里回來,撣掉身上的雪“今年的冬天真長,年都過完了,還下這么大雪。”她問謝商,“長齡起了嗎”
“還沒。”
“那讓她多睡會兒吧,難得睡這么久。”
朱婆婆拿上掃把,去院子外面掃雪。
謝商接了一個電話。
“鄭律宏想見你。”
謝商嗯了聲,掛斷電話,回到房間。
溫長齡還在睡。昨天后半夜,她身上出了汗,之后一直喊冷,屋里開了空調制暖,謝商在門口站了會兒,等身上暖了,才走到床邊,把她伸到被子外面的手放好,吻了吻她的臉,然后起身出去。
門被輕輕關上。
溫長齡睜開眼睛,眼底清明,并無睡意。她坐起來,摸到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機,打給石麗紅。
“跟你請個假,我今天不去上班了。”她停頓了一下,“明天也不去。”
石麗紅問她要請多久的假。
“很久。”
這不是她心血來潮的決定,她年前就開始做準備了“工作已經都交接好了,云易很有能力,你可以放心交給他。”
石麗紅沒有追問“請假”的原因“如果我挽留,你會改變主意嗎”
“不會。”
石麗紅很遺憾,但尊重溫長齡的選擇“那祝你心想事成。”
“謝謝。”
掛斷電話后,溫長齡打給另一人。
“何律師。”
她要處理她名下的資產。
最后一個電話,她打給了殯儀館。
“溫小姐,剛想打電話給你。”殯儀館的負責人說,“墓地那邊出了點問題。”
男子監獄。
佟鄭周龐四人里,最有主意的是鄭律宏,最不甘心下半輩子都在監獄里度過的也是他,所以他接了謝商拋的橄欖枝,還說動了另外三人,以減刑作為交換條件,重審溫招陽的案子。
“還有什么問題”
隔著玻璃,鄭律宏說“我還有一個條件。”
“說。”
“這個案子,必須由你來做辯護律師。”
謝商的背后是謝蘇兩家,還有整個ke律所。
謝商答應“可以。”
鄭律宏這才松口“我要見林耀平。”
十點不到,謝商回到了荷塘街,雪已經停了。
彤彤被門檻絆住了腳,冒冒失失地撞上來,謝商接住她“慢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