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海珠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不希望情報局的活計,耽誤你喜歡上一個好姑娘。就算時常要上陣拼命的戰兵,也得有個家不是”
吳邦德面上浮現出一絲嘲諷“鄭姑娘,鄭東家,自離開鎮江,我也與你朝夕相處,你覺得我們互生情愫了么若談成家,你怎么不成家,要做自梳女”
鄭海珠一時被噎住。
她心中有些惱火,惱火吳邦德搶白自己的好心,又惱火自己終究還是帶著那種婆媽的作媒本能,以至于似乎冒犯了伙伴。
很快,她從吳邦德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陌生的哀慟。
鄭海珠意識到,吳邦德突然表現出的具有攻擊性的搶白之辭,是有緣由的。
她猜測,吳邦德此前提過的未婚妻,與他的感情,絕非他當時描述得那樣淺淡無痕。
吳邦德見鄭海珠愣怔無措的模樣,也有些后悔自己語帶刀鋒,遂移開目光,望著水波滔滔的河面,片刻后沉重地嘆口氣。
“阿珠,我不想成家,是因為,我已經遇見過最好的女子了。”
鄭海珠輕聲道“對不起。”
吳邦德擺擺手“回吧。”
二人在沉默里走了一段,忽聽背后傳來孩子的哭聲,夾雜著成年人的喝罵聲。
他們回頭看去,只見橋那邊,也走過來一男一女。
女人手里抱著個孩子。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鄭海珠與吳邦德不由放緩了步子。
待那一家走近、交錯之際,二人看清了,男子二十來歲,鷹鉤鼻,顴骨下一坨橫肉,抱娃的女人則是個胖婆娘,肯定過了四十,發髻里白發明顯。
她手里的娃娃,則是個一歲出頭、扎著小辮子的女孩兒。
女孩兒說話早,這一個也是,邊哭邊咿里唔嚕地說著“克歸,克歸”。
肥胖婆娘虎起臉道“薅哭,薅哭”
鄭海珠疑云頓起。
她當年從福建北上江南,穿越江西,聽得懂“克歸”就是“去歸”,“回家”的意思。
而那婆娘說的,分明是魯地方言。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