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測試過關。
核實過身份,對方又是直接尋到了林中支流,開口就叫出自己的姓,應是撫順那邊過來的沒錯。
鄭海珠亦展顏一笑“大敵當前,不得不疑,向鳳儀小姐告罪。鳳儀小姐也來助戰,月前與張侍郎在沉陽分別時,他確實未告知。”
“我爹爹現在也不曉得,”張鳳儀口氣透著得意,“祥麟先也不肯順著我,是我婆母點的頭,我才能一起來。”
鄭海珠約略知道情由了,繼續道“你沒殺那三個韃子是對的。若殺了,建州大軍沒見到他們歸隊,定會起疑。那個佟家莊的奸細,應也沒有告知他們此處有異,否則,三個哨探不會還有心思生火吃東西,吃完才上路。”
張鳳儀會心地抿嘴。
她和鄭姑娘,想到一塊去了。
她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火把下的俘虜,冷冷道“建奴的哨探也不怎么樣,竟然烤兔子。我們這三日游走,都是吃的干糧,哪敢生火。”
鄭海珠道“沒白吃苦,揪出了賣國的佟莊主。”
張鳳儀笑道“好,明日看完你們的戲,我就帶人去圍了那莊子。”
同一個夜晚,撫順城中,就沒有馬根單外的森林里那么涼爽。
原本還算寬敞的城廂,擠滿了各地來的商賈。
整個城池,都被喧沸的人聲、牲口的嘶鳴,以及人畜散發出的汗臭、尿騷臭、糞便臭,塞得滿滿當當,令人煩躁的悶熱,仿佛翻了倍。
范文程擰著眉頭坐在窗下的油燈邊。
不開窗難受,開窗更難受,這還讓人怎么好好讀書
再過幾個月,他就要赴沉陽參加“秋闈”。
作為舉城皆知的大宋名臣范仲淹的后代,他范秀才若不在功名之事上更上層樓,豈不是要讓撫順城里那些同年看笑話
更關鍵的是,他實在受不了呆在撫順這個破地方了。
來做生意的韃子越來越多,守將李永芳來者不拒,統統迎進城來。
今年這次馬市,竟還把文廟和書院騰出來給這些野蠻人住。
不成,一定要趕緊中了舉人,再中進士,離開遼東。以自己大宋名臣之后的家世淵源,朝廷怎么也能給個京城某部衙門“觀政”的安置吧
范文程思及此,努力讓自己適應今夜撫順城的聒噪,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他將一篇制藝文章做完,聽到外頭更鼓,才知已過丑時。
城中終于安靜下來。商人們大約也已沉入夢鄉,養足精神,待明日的馬市開幕。
范文程走出陋室。
他家離東面城墻不遠,讀書疲累的深夜,來到屋外,仰望中天明月下城墻的剪影,頗讓他這個自詡有懷古之好的讀書人,感到解乏。
然而很快,他望見城墻上出現了比平時更多的守卒,并且似乎在運東西。
好像是檑木
范文程正納悶間,忽然聽到文廟方向,傳來更大的動靜。
他初時以為是走水了,再側耳傾聽,才覺得不對。
是兵戈發出的令人牙酸的碰撞聲,以及此起彼伏的慘叫。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