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的汛兵才離開一個月,紅發貓眼的外來者,已經在白沙島停泊了三艘雙層甲板的戰艦,皆是六七百噸的大船。甲板上有可以拖動的小鐵炮,兩側甲板間則有更大的生鐵鑄炮。
魯芬只許兩個明國女人從商船下來后,在專人看守的海灘邊休息,不得靠近戰艦,更不能往島內探訪。
但鄭海珠望見,不遠處每隔一會兒功夫,就有參天大樹倒下,荷蘭人顯然準備在澎湖建造工事和堡壘。
很快,戰艦方向駛過來一艘小噸位的帆船,五六個水手在船上忙碌,另有十來名身穿制服的士兵,或者守著船上的小炮,或者肩背火槍游走于甲板。
古力特彬彬有禮地請鄭海珠和瑪貝爾登上這艘被稱為“鱈魚”的小船。
魯芬卻突然攔住瑪貝爾,冷冷地對鄭海珠道“你的伙伴,要留在這里。”
鄭海珠面色從容地點點頭,提出要求“運第一批豬仔,就算一切順利,來回也要三四天,你們把我的伙伴作人質,必須讓她有單獨清潔的帳篷住,要禮貌地對待她。”
古力特忙拍胸脯道“鄭夫人請放心,我們都是紳士,不是野蠻人。”
鄭海珠也不再多說,回身安撫了瑪貝爾幾句,隨古力特登上小型帆船。
接下來的日子里,魯芬放棄了去海上劫掠過路商船、押解俘虜來澎湖修建堡壘的計劃。
他準備先壓榨一陣古力特買來的那近百個明國苦力,然后再和積攢的大宗貨物一道,運往印度洋上的巴達維亞。
等待不算太久,過了三天,黎明時分,“鱈魚”號回到了白沙島。
荷蘭水手和士兵們,紛紛圍過來,像看獵物一樣,看著幾十個衣衫破爛、頭發骯臟的明國男人,被麻繩捆住雙手,腳步踉蹌地踏上陸地。
“快看,終于有奴隸來給我們干活了”幾個白人開心地交談著。
他們身后,兩個黑人士兵,則沉默不語。
荷蘭人從非洲販奴的活動,幾十年前就如火如荼。這兩個出生在阿姆斯特丹的黑人,都聽自己的父親說起過遙遠的故鄉和悲慘的航程。
黑人士兵的目光,落在由古力特陪同下船的鄭海珠身上。
在乞丐般落魄萎靡的明國男人的對照下,那個昂著頭的明國女商人越發顯得神采奕奕。
“魯芬長官,上帝保佑,這次比之前給日本人裝豬仔時,還要順利些。”鄭海珠的臉上,露出興奮的微笑。
古力特也樂呵呵補充道“鄭夫人在南安的伙伴說,此時是采茶、制茶的季節,巡海的士兵,都去給長官家的茶園干活去了。我們今晚休息后,明天就可以再往南安海邊去,運來第二批豬仔。”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