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父子前后發聲,立在一旁的鄭海珠心思飛轉。
這朱常洛可以啊,什么懦弱膽小、好色嗜欲的史載,或許也只是清人史家的記錄,自己幾次親身所歷所見,朱常洛的性格不算暴戾,腦子也還清楚,挺能抓住問題的本質。
朱由檢這孩子,更是戰斗力爆表,攻防進退有度,完全執行了此前與她這位師傅商量好的策略,專打客印月,不要把火力分散到還受天子寵愛與維護的李選侍身上。
鄭海珠又覷向朱由校,見他仿佛成了這殿中唯一一個茫然木訥的人。
連驚懼和焦急都褪干凈了。
這說明,十六歲的少年郎應已意識到,鄭師傅和弟弟妹妹,將他蒙在了鼓里。
鄭海珠心道,我敢冒這個險,一部分原因,是記得青史所載,后來的天啟年間,客氏要進一步加害你朱由校的張皇后和弟弟朱由檢時,連魏忠賢都勸阻,說是你這個皇帝獨獨對妻子和兄弟好得很。
另一部分原因,便是這些時日所見,你們兄弟兄妹三人,確實手足情深,你不可能在御前,為了客氏出賣他們。
至于你朱由校,對我鄭師傅是否會粉轉黑,我管不了這么多,凡事瞻前顧后,便會一事無成。
就算轉黑了,我也有信心再讓你粉回來。
男人不可能一輩子,只認吃過她奶,或者睡過她身子的那個女人。
“王安,”座上終于又傳來朱常洛的聲音,“傳朕口諭給內廷有司,客氏領臀杖二十。又,皇長子早過沖齡,殿中不得再有乳母,客氏領完責打,即刻出宮。對了,五皇子的乳母,還在宮里嗎”
王安道“啟稟萬歲爺,五皇子的乳母,四年前在哥兒六歲時,已依律出宮。”
“知道了,”朱常洛沉聲道,“李娘娘和兩位皇子,并寧德公主,先回慈慶宮,朕有事與孫、鄭兩位師傅商議。”
“遵旨。”
王安讓一道跟來的兩個小太監,將客印月拉起來,拖拽著這團抽抽噎噎可憐狀的粉紅玩意兒,趕緊離開萬歲爺的視線。
而朱由校和朱由檢退下時,還不忘向孫承宗和鄭海珠行禮,只是,朱由校與鄭海珠碰觸的目光,自是與晌午聽講大航海時代的風云事件時,完全不一樣了。
文華殿再次安靜下來后,朱常洛輕嘆一聲,對鄭海珠道“朕的內命婦,治家有失,讓鄭師傅白白受了一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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