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嘆氣“那兩位娘娘,倒真是和氣的厚道人,唉,也就因為不夠狠,沒手腕,早早地歸了西。”
鄭海珠道“那公公,更要替王公公,也是替自己,提防著身邊的小人。皇長子的大伴,魏進忠,得當心些。”
曹化淳眼珠一轉“夫人也曉得他他替客嬤嬤,尋過夫人晦氣了”
鄭海珠道“那倒不曾。但我此前在通州因皇莊侵地,就與他照過面。是個滑頭,又有城府,腦子更是不笨的。曹公公,魏進忠不是鄭貴妃的人,更非你們這樣的東林盟友,依我看來,他應是要自立山頭,擠掉王公公,做第二個劉瑾也未可知。”
曹化淳能被王安看中培養,心里的窟窿眼,自然也沒少了去。他明白鄭海珠是得王安在御前美言,才能做皇子講師,此番弄得客印月被趕出宮,魏進忠那廝定憋了一口惡氣,更恨王安是一定的。
曹化淳遂意味深長道“多謝夫人提點,曹某一定替干爹盯著魏進忠。”
二人嘀嘀咕咕,但一路還真算運氣不錯,沒遇到嬪妃和大珰,太太平平地拐進了東五所北角的古董房。
在九重宮闕、十里樓臺的宏偉紫禁城里,小小的古董房顯得偏僻隱秘,這午未之交的白晝陽光下,仍現出幾分深幽的凄清意味。
曹化淳扭頭和鄭海珠低語“夫人明白王公公為何安排這個時辰了吧”
“嗯,若是再晚些,萬歲爺來,就有些奇怪了。午后的話,難得發個興致,過來瞅瞅。況且這時候,鄭貴妃和西李,應在午睡吧”
曹化淳樹了樹大拇指,揮手讓早已等候在此的兩個小太監準備接駕,自己則引著鄭海珠上了臺階。
屋門立時開了,里頭侯著的,卻不是內侍,而是四個禁軍衛卒。
“開了箱子,把人放出來擺著。”曹化淳吩咐道。
禁軍照做,須臾間,兩個灰衣男子被從屋角的大箱子里拖出來,扔到地上。
兩人是刑部的死囚,遇到新君登基大赦,逃過一劫。
汪文言此前聽了鄭海珠的計議,去選試驗品時,鄭海珠特別提了一句,找兩個犯了強奸罪的,容易嗜色上癮,而且活該。
汪文言了然,繼而慨嘆,這婦人將是非分得真清楚,這種時候也不愿傷及那些罪行不算有傷天理人倫的囚徒。
此刻,鄭海珠上去察看兩個被塞了布條堵住嘴的男人。
他們三十不到的年紀,身量還算結實,一張面孔卻不大有人色,即使在窗外透進的金暖的秋陽映照下,也還是晦暗沉沉,眼袋下一片青黑。
更令人要作嘔的,是他們身上傳來的惡臭。
幾個禁軍厭棄地別過頭去。
鄭海珠卻面無表情地評論道“不是尿,是屎,抬進來也就個把時辰吧拉成這樣,阿芙蓉加量是春藥,驟然減量,那就是比巴豆還厲害的瀉藥。”
曹化淳也有些吃驚,剛想接茬,只聽門外腳步聲響,轉身一瞧,忙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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