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是忘記了,這是在大梁,不是燕國。”宇文宴朝向陳堅擺擺手,陳堅直接去請方卓上船送客。
方卓很想再說幾句什么,終究開不了口,“最后敢問一句,長公主殿下可好”
他的眼神充滿了關切期待,的確是一忠仆。
宇文宴卻已經轉身進了屋中,只有隨風飄蕩的湖水聲給他清晰的答案了。
陳堅送走方卓。
葉輕悠才從屋中露了面。
“他看似忠心,卻也不知道到底忠于誰”葉輕悠想到今日在準婆婆面前提起這個人,婆婆面色平淡,沒有一絲悸動的。
宇文宴卻沒了剛剛的愜意,“準備一下,明日不得不進宮一趟了。”
葉輕悠點頭答應,二人便就此歇下。
而此時梁帝卻根本沒有心思去入睡,他想到今日燕朝留下的那些話,內心早已驚濤駭浪般翻涌。
“她是本王的姐姐,而且是長姐,就因為與您有過姻緣一段,卻被本王的侄兒當作話柄,恨不能讓她萬劫不復,否則她險些成為燕國的第一位女帝。”
“如今她日子凄慘,本王有心成全她,不知大梁的帝王可否愿她回宮繼續侍奉”
“聽說她還有一個兒子,是您最重用的人,本王明日也很想與這位外甥見見面。”
這一句接一句的針對,聽得李公公心驚膽戰。
他看到梁帝已經窩了匕首,恨不能一刀捅了燕朝。
可燕朝大張旗鼓的來,就這么把命留下,兩國交好一事定會泡湯,又要嫌棄一場動蕩大亂了。
“你說朕該怎么辦”梁帝沒有了主意。
李公公嚇得連忙跪地,“奴才、奴才是個蠢的,也真是沒有主意啊。”
“呵,沒想到啊,朕還真沒想到。哀悼了二十多年的愛妃,居然是燕國的長公主,還、還險些成了女帝”
梁帝被這消息震驚得五臟都已經扭曲,他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似乎五味雜陳用起來都匱乏了。
“也許他是胡說,故意蒙騙您的。”李公公看燕朝的狡詐就十分不信任。
梁帝木訥的看向他,“但若是真的呢”
“這”李公公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梁帝想到了宇文宴,“他一定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沒準還想著他的母妃若成功,他還成了燕國的太子呢”
“陛下陛下您別多想,四殿下絕對沒有這個心思”李公公感覺梁帝已經有些魔怔了。
梁帝也被自己的念頭嚇到,但這不也是一個事實
“難怪他一直不肯爭權,原來是看不上朕的大梁皇位;而且還殺了那么多的燕國奸細,是怕這些人把燕貴妃的身份揭穿吧”他越想越鉆了牛角尖。
李公公不敢再開口說話。
他知道梁帝的脾氣,必須把所有的事情想到最惡劣,然后才能冷靜的去分析事態,做出最冷的決定。
御書房內的香爐徐徐飄散著悠然的沉木香。
梁帝聞到這香氣,自然想起了葉輕悠。
“你說她會不會知道”
李公公愕然,不知道梁帝口中的“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