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有發言權,不因發言承擔任何后果醫生有等級,發言不分等級,這是蘇青云定下的規矩,自由的學術氛圍也是附一骨科發展迅速的法寶之一。
平時一般的病例討論都是各科內部討論,拿到骨科中心層面討論的病例,要么是高難度、高風險或者一些新術式,要么就是身居要位的權貴,具有一定社會影響的病人。
楊平也聽了一下,其中一個脊柱側彎的,幾乎人對折過來,鼻子快碰著腳尖了,準備做矯形手術,讓脊柱直起來。
終于,輪到運動醫學中心的病例了,運動醫學中心拿出來討論的病例有兩個,一個膝關節不穩的,一個就是跟腱松弛的。
這個膝關節不穩的,職業足球運動員,知名球星,膝關節脫位,導致前交叉韌帶、后交叉韌帶、后外側結構、后內側結構全部斷裂,都需要重建,而且需要重建的四個結構,其中后內側結構和后外側結構要重建的結構又好幾個,搞得跟套娃似的,復雜程度可想而知。
手術十分復雜,這個病例的重建是膝關節運動損傷的頂級手術,全國可以做好這個手術的醫院只有六家,可以做的醫生,屈指可數。
運動醫學的手術大多不是救命,目標直指功能,最考究手術質量,不是解決有無的問題,而是解決質量優劣的問題,跟整形手術的目標直指外形一樣,結果一目了然。
“這個病例你怎么看”蘇南晨低聲說。
“重建的結構太多,靜態的平衡、動態的平衡、近期的平衡、遠期的平衡都要把握。”楊平也壓低聲音。
“如果你來做,分次手術還是一次手術”蘇南晨想探探他的口風。
“一次這樣才能做到真正的平衡。”楊平不假思索地回答。
一次還要平衡,這種難度非常大,蘇南晨汗顏。
第二個病例便是跟腱松弛的女子長跑運動員,賀醫生上臺匯報病歷,主治博士在一旁幫忙,隨時補充,影像資料標好醒目的日期,投放在巨大的高清屏幕上。
“這個病人是職業運動員,跟腱的問題關系到運動成績和以后的職業生涯,我們計劃做跟腱短縮,才用經典術式,將跟腱z形或橫行切斷,再做短縮縫合,這樣解決了松弛的問題,但是引出一個新問題,跟腱切斷重新吻合,將存在部分疤痕,即使很少,也還是存在,少量的疤痕愈合也會降低跟腱的強度和耐力,患者去過英國就醫,給出的治療方案也是這樣,所以麻煩大家討論一下,看有沒有更好的方案”
待病歷匯報完畢,蘇南晨以帶組教授的身份,點出討論的目的。
“至于縫合跟腱,隨便一個骨科住院醫師可以熟練地縫合,我們究竟縮短多少才是問題的核心,多了,引起跟腱緊張;少了,跟腱還是松弛的。至于疤痕愈合,無法避免,手術在顯微鏡下做,用銳刀對跟腱進行快速切割,盡量縫合整齊,減少疤痕愈合。”陳歌發言很積極。
“那究竟怎么判斷縮短多少”運動醫學中心主任關盛問道。
陳歌自豪地說“每縮短一個毫米,肌腱的張力增加多少,我正在做動物實驗,數據正在整理中。”
“猩猩是四足爬行,而人是直立行走,猩猩的跟腱纖維結構粗細和人也不一樣,動物實驗數據難以應用到人體。”運動醫學另一個帶組的教授反對。
“為什么一定要動物實驗,不能直接從健側尋找可靠數據嗎”一個在站的博士后提出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