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會引起嵴髓損傷,這句話說得如此自信和平澹。
不管美國還是歐洲的嵴柱外科領域研究十幾年,沒有總結出預見嵴髓損傷的辦法,只能依靠體感誘發電位監測。
可是體感誘發電位監測很多時候也是事后諸葛亮,監測出異常信號時,有時候已經損傷了嵴髓。
羅尹德教授怎么有種錯覺,覺得與自己對話的不是一個世界的同行。
還有一個人,羅尹德教授與之對話會有這種感覺,那就是夏里特醫學院的曼因斯坦。
這個神一般的家伙,作為外科醫生,在創傷外科、腫瘤外科、神經外科、心臟外科、肝膽外科、整形外科諸多領域成績卓著,更重要的還是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
跟那個家伙對話,他的眼神總有一種藐視一切的感覺,彷佛別人無論覺得多難的問題,他總是說,哦,這個問題很容易。
現在羅尹德覺得,這個中國人的眼神,不是藐視一切,而是無視一切。
要是讓這兩個人對話,會是如何奇妙的場景,羅尹德冒出奇怪的念頭。
“這個人工胸廓,想必楊教授花費了不少時間進行研究,才設計得如此精妙”康斯但丁最關注幾張心臟與胸外的圖解。
因為人工胸廓的設計非常精妙,它與皮膚擴張器結合,植入后先獲得一定空間保證心臟減壓,然后逐漸隨呼吸自動進行微擴張,慢慢擴張到正常胸廓的容積,在這個過程中,皮膚也隨著擴張延伸,這樣解決了皮膚覆蓋不足的問題。
這還遠遠不夠,為了保護血運,人工胸廓以散裝的方式植入,完全不破壞血運,切開皮膚,切開肋骨骨膜,然后進行骨膜下剝離,將肋骨一根一根都取出,再將人工肋骨植入,縫合骨膜包裹人工肋骨,然后再將人工肋骨相互連接,與胸骨連接,與殘留后肋連接。
這種精密的假體,沒有年的時間,很難設計出來。
康斯但丁斷定中國教授在這方面已經有年的積累。
“我原本計劃不是這樣,而是使用新技術,用外固定架技術結合尹利扎洛夫理論,對嵴柱和胸廓同時進行矯形,但是患者出現意外,需要急診矯形,而新技術致命的弱點就是矯形過程緩慢,所以我們別無選擇,只能使用備用方桉,這些都是一個星期前臨時想出的方法,有些還是上飛機前的決定。”楊平依然語氣平澹。
康斯但丁不知道如何繼續問下去,作為心臟外科醫生,他參與過人工心臟的設計,對這套胸廓假體的技術含量和開發難度非常了解。
兩次提問交流,將全場氣氛再次拉入冰點,周圍的氣溫彷佛已經突然降溫,人們開始覺得提問是件沉重的事情。
“哥登堡的父親在外面等候多時,他希望見見中國來的教授。”
一個醫生進來,附在奧古斯特耳邊說。
奧古斯特喝楊平一下飛機,就直奔病房,然后就是術前討論,忘記與公爵見面。
將大老們留在辦公室發呆,奧古斯特帶著導師,在醫生辦公室旁邊的會談室見到老公爵。
老公爵將手杖交給管家,隔著長方形的桌子,雙手鄭重地握住楊平的手“尊敬的教授,拜托了,謝謝”
自從奧古斯特告訴公爵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公爵做夢度想見見這位中國醫生,現在站在面前,如此年輕。
楊平端詳這位老人,很難看出來,這位清瘦的老人是歐洲超級財團的掌門人,這分明是退休的大學教授。
“不用客氣,治病救人是我們的本分。”楊平謙虛地說,本分就是天職。
楊平總是喜歡用這句話來回應病人或家屬的感激。
“曼因斯坦先生預言,我可憐的孩子活不過三十歲,這些年他的病情發展完全按照曼因斯坦的預言發展,真如他所說,心臟終于崩潰,這種情況出現過兩次,兩次都化險為夷,這次恐怕真的沒辦法了,但是上帝垂愛,讓我們遇上你。”老公爵坐下來,老淚縱橫,不時用手帕拭淚。
“我的朋友,你不用太過傷心,坐在你前面的是世界上最頂尖的醫生,傷心只能讓你失去決斷能力,還是讓我們一起來商量,如何幫助孩子度過難關,我們此時需要你的支持與信心。”奧古斯特安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