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醫生這么一說,張主任趕緊把筆還回去。
楊教授確實有點意思,這握刀的方式很有新意,關鍵是特別好使,以前張主任可是從來沒有對握刀的姿勢有什么想法,一兩百年來外科醫生醫生一直這么握的,也沒有誰覺得不對。
其實醫療上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一直按照傳統這么做,究竟為什么這么做,一時也說不清楚,反正老一輩這么傳下來的。
某一天突然有人做出了革新,大家猛然發現,原來可以這樣。
椎管里、硬膜外的腫瘤已經被徹底切除,連椎間孔的腫瘤也被清理得干干凈凈,神經根再也沒有什么壓迫,一串的腫瘤組織扔在金屬盆里準備送病理科查。
幾條被解放出來的神經安靜地躺在椎管里,自由地從椎間孔伸出,然后奔向屬于自己的世界。“軀體”上的累累傷痕昭示著曾經被壓迫的屈辱歲月,它們一度用疼痛來作為反抗。現在,壓迫不復存在,意味著反抗也消失。大概患者以后在一定時間內可以安穩地睡覺,無痛地生活吧。
“教授這個病人應該不會再痛了吧”宋云問道。
楊平將手里的器械還回中轉彎盤“過了今晚我再回答你。”
宋云一怔,這個回答有點狡猾,教授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冷幽默。
“關切口吧,老規矩,每一層用間斷縫合。”楊平讓出主刀的位置,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給宋云,教授嘛,應該有教授的樣子。
皮膚以內的組織絕大多數醫生喜歡連續縫合,一個字快
但是連續縫合如果松一針,那么整個這一層也會變松,即使現在的倒刺線也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間斷縫合費時間,但是松一針是一針,每一針是獨立的,相互不干擾,安全性比連續縫合好。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話用在醫療上絕對沒有錯。
宋云帶著一個博士開始關閉切口,看著術區干干凈凈,幾乎沒有出血,宋云連引流都不想放,不過按照程序還是放了一根。
“楊教授,你這我握刀的姿勢有點特別,有什么說法嗎”
張主任挺好奇的,幫著楊平脫手術衣,問道。
“花式握刀簡稱花刀”楊平回答。
花式握刀,花刀,特么這么妖孽的名字,不過確實好聽,有逼格。
“能教一下嗎我覺得很實用”張主任也不顧什么面子不面子,能者為師,這年輕人不只有兩把刷子,明顯是批發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