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高燒持續不退,楊平只能暫時使用冰帽冰毯進行物理降溫,到了第二天早上,思思還沒有任何退燒的跡象。
為了保持呼吸道的通暢,護士已經給思思進行氣管插管,旁邊也準備了呼吸機、ecmo等生命成支持,需要時的隨時可以用上。
楊平一邊觀察思思的病情變化,一邊思考應對措施。這種病毒對人體究竟會引起什么反應,這是沒有先例可以參考的。
源病毒對人體的影響已經沒有任何參考價值,因為植入k因子后,現在新病毒引起的癥狀是源病毒完全沒有的,源病毒最多引起輕微的流感癥狀,現在的k病毒居然引起42攝氏度的持續高燒。
楊平現在的思路很清晰,用物理降溫盡量降低體溫,降低腦組織的代謝,保護腦組織及其它重要器官不受損害。維持思思的體液平衡和電解質平衡,維持她正常的營養及能量補給。至于退燒,交給人體自身的免疫力。
這些病毒已經被閹割復制能力,所以只要思思能夠扛過病毒自身的生存時間,那么等到病毒相繼自然死亡之后,病毒的數量逐漸減少,高燒自然會退去。
這其實跟絕大多數疾病的治療思路差不多,對癥治療緩解癥狀,保證生命的安全,對因治療交給人體自身的免疫力。
楊平和宋子墨熬了一宿,徐志良、夏書、金博士早上過來上班的時候提出跟他們換班,現在正是高燒期,楊平不敢松懈,他讓金博士守在床邊,徐志良和夏書去科室處理工作。自己和宋子墨兩人輪流在病房的陪人床上睡覺休息。畢竟還不知道后面病情怎么發展,能否睡一會是一會,盡量保持充分的體力來應付未來的病情變化。
參與思思實驗的還有三個護士,幾個博士和碩士,楊平讓他們也進行換班,新的人員接替他們的工作,讓他們回去休息。
思思的爸爸媽媽被允許進來進行短暫的探視,但是不能在病房久留,畢竟這種重癥監護與治療不是兒戲,任何多余的人員對醫療活動都是一種干擾。
看著女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夫妻倆也只是淚流滿臉,心里極其痛苦,但是嘴上不能說出來,不能干擾楊教授的正常治療。只是探視了幾分鐘,思思的爸爸便拉著她媽媽:“走吧,我們出去。”
床旁的心電監護上,心率的數字在不斷上升,已經超出正常很多,體溫每上升一攝氏度,心率會升高1218次,現在思思的心率已經是150次,這種高心率維持時間一旦過長,心臟就會衰竭。
這跟汽車的發動機一樣,長時間維持極限轉速容易爆缸,心臟也一樣,長時間維持在超出正常很多的心率,很容導致心律失常、心力衰竭,而造成心臟停搏。
楊平和宋子墨在旁邊的陪人床上睡覺休息,值班的金博士看到心率一直在緩緩上升,現在有超過160次分的可能,是不是需要處理,他拿不準,但是他又不敢擅自做主,于是只好叫醒正在休息的楊平。
楊平醒來后,看了看監護儀上的數字,然后用聽診器聽了聽思思的心臟,聽完心臟凝視著監護儀上的心電波形不動聲色。
“怎么辦?要不是使用藥物降低心率?”金博士在旁邊擔心,宋子墨也跟著起來站在旁邊。
其實在面對患者這種生死攸關的挑戰時,極其考驗主診醫生的能力,他需要結合自己掌握的知識、經驗和患者的臨床表現,做出精準的判斷,這種判斷關系著患者的生死。
楊平觀察了足足五分鐘心電圖沒有說話,金博士和宋子墨心里也打鼓,監護儀上的心率現在已經在160次分左右波動,而且還不敢保證是否繼續會上升。
這種情況下,心臟隨時可以崩潰,所以此時非常難做出選擇。
楊平終于說話了,他搖了搖頭:“不用!繼續觀察!如果降低心率,降低心率的藥物會抑制心肌收縮力、降低血壓,一旦使用,心率是降下來了,但是大腦將因為灌注乏力而供血不足,很容易造成腦組織不可逆性損傷。這樣很可能造成一種結果:心臟還沒崩潰,腦組織出現大面積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