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手術室的文化比較清淡,不像其他醫院,動不動就開黃腔,段子一個接一個,沒一個不是葷的。
枕骨大孔按照預期計劃擴大,打開顱腔,因為壓力差,腦組織很快鼓出來,看著眼前的情景,大家無不噓一口氣,要不是楊平及時果斷急診手術,再等上一兩個小時,思思還真的會出現腦疝,當時腦疝已經在醞釀中,但是腦干水腫的增長曲線完全不按規則的拋物線走,而是一種難以捉摸的曲線,導致無法按照正常的曲線來進行預測水腫。
銳行的動作很快,在手術開始不久,無菌包裝的定制內固定已經送到手術室,這種即開即用的內固定不需要臨時滅菌,因為它已經完成了滅菌工作。
枕骨大孔被這樣擴大以后,與頸椎連接的穩定性自然會下降,為了安全起見,這里必須使用內固定裝置輔助穩定,否則一旦失穩,同樣會帶來災難性的后果。外科醫生的每一個操作如履薄冰,要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盡量做到完美,一個馬虎、將就、不追求完美的醫生一定不是一個好醫生,雖然不可能每件事做到完美,但是醫生必須有對完美的追求,這樣才能效果最大化,否則安全性與效果只能在不斷地妥協中打折,甚至消失全無。
枕骨大孔被擴大后,頭皮仍然需要縫合起來,這樣形成一個軟性的空間,軟性的封閉處帶有一定的彈性,在腦組織因為壓力差疝出時,不會受到壓迫,不會受到壓迫就不會缺血壞死。其實醫學知識里充滿了物理學知識,醫學的進步就是物理學、化學和生物的進步,外科的進步很多時候是是物理的聲光電磁熱技術的進步。
復雜的問題其實都是由簡單的問題以某種方式組合起來的,解決復雜問題必須有足夠的耐心去一步一步處理每一個簡單問題,就像解開復雜的繩結一樣,看起來很復雜,其實就是一個繩結套另一個繩結,以一種繁復的結構組成。
現在繩結都解開了,剩下的就看水腫膨脹的腦組織就能能夠膨脹到什么程度,以后她能不能縮小復原,推測歸推測,誰也也不敢百分之百確定。
將醫生能夠掌握的部分把握在手里,而且做到最好,剩下的無法掌控的只能交給運氣,雖然運氣是最不可靠的,但是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楊平現在將能夠掌控的部分已經做到最好,剩下的他也只能繼續觀察,如果后續出現新的問題,也只能夠見招拆招。
手術做完后,思思戴著特殊的支架離開手術室,送往icu進行術后監護。
楊平坐在更衣室,靠在椅背上休息一會,他進入系統空間對思思的病情和治療進行復盤總結,不管是內科治療,還是外科手術,對醫生來說,復盤總結非常重要,如果沒有復盤總結,經驗就會浪費,得不到有效的總結和積累。
雖然現在系統空間還沒有足夠的積分來進行大型的實驗,但是系統空間提供的大量的時間和條件非常寶貴,楊平在更衣室這么稍微休息一下,在系統空間里就相當于思考幾十個小時,甚至幾天,這種時間差對楊平來說非常重要,甚至楊平覺得,這才是系統空間最大的妙用。
梁胖子在推銷他的中華煙,現在醫院里吸煙的人越來越少,他的市場在不斷收縮,家里庫存的中華煙又比較多,他本來想大干一場,無奈現在被周燦拿捏的死死的,哪里還敢抽煙,庫存的中華煙也只能賣掉。
更衣室里有幾條長椅,楊平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休息,宋子墨、徐志良、李國棟等等全都模仿楊平這個習慣,靠在椅背上休息,放眼看去,這些人整整齊齊一字排開,李民也在其中,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
知道內情人明白這是研究所的優良傳統,重大手術的術前術后都會在更衣室靠著椅背閉目養神,術前在腦子里對手術進行模擬,術后對手術進行復盤。
不僅是研究所的醫生,凡是經過研所培訓的醫生都保留這個習慣,比如高主任、方主任這些研究所的編外學員,那閉目養神的模樣比這些醫生還正宗,仿佛閉目養神姿勢是否規范,代表著是否得到楊教授的真傳。
“李民,你們醫院缺少磁共振和ct吧,要不我讓人捐給你們一臺?”楊平突然提起這事,這段時間忙,也沒有關注官渡醫院。
三博醫院最近搞對基層醫院的對口支援,研究所對口支援對象是官渡醫院,官渡醫院只是一個鄉鎮醫院,先進的大型設備什么都沒有,有的只是一些簡單的設備,比如x光機、b超、心電圖。
諸如磁共振、ct這些設備壓根沒有,大型三甲醫院淘汰的連二手的設備也輪不到他們,那是縣醫院的搶破頭的寶貝。
“王老板捐贈了三棟大樓,配套的醫療設備里有ct,mri,還是目前最先進的。”李民挺感激楊教授,他不僅親自帶教自己,還關心這官渡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