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帶著兩只神鳥到了蘭蔭寺,在蘭蔭寺的頂上盤旋著。
分明是日色艷麗,但五彩錦雞和白頸烏鴉卻怎么也落不下去。
燦爛的陽光之下,蘭蔭山風景秀麗,煙霞流轉,好似有虹彩宛然。
但在兩只神鳥的眼中,那霧靄一般柔軟輕薄的煙霞竟好似重重迷霧,望也望不到邊,看也看不到底。
這是極其危險的,飛翔于空中的鳥兒若是看不清落點,是極容易撞傷自己的。
兩只神鳥不敢落下去,文修便清鳴一聲,率先飛入這泛著霞光的煙靄霧屏之中。
老大都上前了,五彩錦雞和白頸烏鴉自然也不甘其后,跟在他身后飛入霧屏之中。
在天上看時,似乎是重重大霧,但真的飛去其中,卻又復返為清澹的薄煙了。
煙霞之下,便能看見一座古寺佇立其中,空氣中隱隱約約泛著蘭香。
文修盤旋在古寺的金塔之上,朝下面看了看,帶著兩個小弟落在蓮池邊。
羽毛收斂,落地輕柔,文修又化作身著羽衣的清瘦的少年,向著蓮池邊的小亭中拱手笑道“宮大哥,我回來了。”
宮夢弼抬起頭看他,笑著點了點頭,看向他身后,兩個妖仙半化作人形,只是細羽覆身、鳥首神駿,“你帶了朋友回來。”
文修便上前引薦道“這是我兩個小弟,叫叫”
文修回過頭問道“你們叫什么”
五彩錦雞道“群鳥喚我錦衣大王,叫我錦衣便是。”
白頸烏鴉嘎嘎叫了一聲,道“別人叫我烏鴉,這算名字嗎”
文修道“當然不算了。”
白頸烏鴉歪著頭問道“我就是烏鴉,為什么叫烏鴉不算名字”
文修咕噥一聲,卻說不太出來為什么。
宮夢弼便幫他解圍,道“名字使你有別于他人,你是烏鴉,但這這世界上有無數種烏鴉,你有了名字,便使你有別于其他烏鴉、有別于其他人。它使你認識到自己,讓你萌發智慧,萌發性靈。”
白頸烏鴉便明白了,當他與其他烏鴉在一起的時候,他不需要名字,他們通過羽毛、聲音、體型來分辨彼此,甚至也不必要分辨彼此。
有一天他忽然產生了一種念頭,覺得自己是與眾不同的,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妖怪了。
取一個名字,就好像他從普通的烏鴉當中醒過來,變成現在這樣的自己。
白頸烏鴉嘎嘎叫了一聲,道“我叫飛星”
宮夢弼笑了起來“是個好名字。”
得他一句夸贊,白頸烏鴉忽然渾身一涼,他抖一抖身子,身上的羽毛便消失了,只剩下雙臂還是寬大的翅膀。
白頸烏鴉頓時仿佛見到了天神一般,眼睛發亮,拜倒在宮夢弼面前,道“多謝天狐尊者。”
錦衣羨慕的看著飛星,也拜在宮夢弼面前,道“見過天狐尊者。”
文修頓時感覺到語塞,只覺得兩個小老弟讓他很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