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清晨的官道上,響起了輕緩的馬蹄聲。
周辰騎著馬,晃晃悠悠的走在官道上,此時的天色才蒙蒙亮,官道上也看不到什么人。
昨晚他跟那位老先生在亭內暢所欲言,聊了大半個晚上,從圣賢書,到現在的慶國制度,甚至是詩詞歌賦。
老先生的確是個真正有學問的人,就是半醉之間,有些失態,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最后更是昏昏沉沉的入睡,即便是睡著了,也不是很安穩。
不過今日天還沒亮,老先生就早早地起來了,說是趁著清晨趕路最方便,于是周辰就跟他在亭內告別,并祝他金榜題名。
路過官道旁的茶館,他準備停下買點吃的,可往身上一掏,才反應過來。
今天跟老先生分別的時候,把身上僅剩的兩錠銀子偷偷的塞到了老先生的箱籠里,現在他身上已經沒有了銀子和銅錢,只剩下了銀票。
這小小的茶館,銀票可是找不開啊。
摸了摸肚子,還能忍,于是他輕輕的拍了拍馬背,再次前行,前面幾里之外就有一座縣城,剛好馬也要喂了。
幾里路,不急不緩,慢慢吞吞,用了半個時辰,才抵達縣城。
縣城不大,周辰就近找了一家客棧,也沒在意環境,讓店小二把自己的馬拉過去喂食,自己則是進入客棧叫上了吃食。
也不趕時間,等他吃完,馬也喂完,就已經到了中午,太陽高高掛起,人也慵懶了幾分,于是也沒有繼續上路,在客棧又休息了兩個時辰,補給好后,下傍晚才再次上路。
一路走走停停,路上看到各種各樣的人,見到過朱門酒肉臭,也見到過被迫離家,一路乞討的難民……
活了那么多年的周辰,早就已經不是那種悲天憫人的人,但就算如此,看到那種不忍直視的慘狀,心中依舊難過。
沒看到的話無所謂,可看到了,他還是盡自己的所能,稍稍幫忙。
這一路上,幾百兩銀子輕而易舉的就花掉了。
又過了幾日,周辰終于抵達了東山路,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前往大東山。
既然來了大東山,自然要去澹州范府看一看,范閑這個時候還沒有去京都,還在范府期望著紅甲騎士來接他去京都。
雖然他跟范閑不是同一種類型的‘穿越者’,但共通點就是,都是具有現代社會思想的現代人,勉強可以算是個老鄉,所以他對范閑這個人,還是有幾分期待的。
范府作為司南伯的祖地,在當地還是比較有名的,周辰只是問了兩人,就知道了范府的大概位置。
范府的大門正對街道,周辰牽著馬,走進街道,然后就看到了路盡頭的范府,也看到了坐在范府大門口的那道身影。
“噠噠,噠噠,噠噠。”
很快,周辰就靠近了范府,不過他并沒有停下腳步,盯著坐在臺階上的范閑看了一會。…。。
坐在臺階上的范閑,用手托著下巴,一臉期待的看著前方,然后,就看到了朝著他這個方向走來的周辰。
雙眼無神的范閑,忽然坐了起來,好奇的看向了周辰,因為他發現這個牽馬的帥哥一直盯著他,就像是認識他似的,可他很確定,自己并不認識這人。
眼見對方越走越近,范閑站了起來,正要開口詢問,可誰知對方突然轉了個方向,從他眼面前經過,只給他留了一個背影。
話到嘴邊的范閑,整個人都愣住了,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什么詭??”
周辰露出了促狹的笑容,頭也未回的離開了。
他就只是特意來澹州看看,并沒有想要跟范閑認識的意思,既然人已經見到了,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停留。
至于跟范閑認識,還是等到京都以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