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納斯看著普拉奈眼中的悸動,感覺普拉奈的心已經被撬動了。
普拉奈的眼瞳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芒,那是在漫長的歲月里首次與命運恩賜的不期而遇。
“普拉奈,看著我,你害怕的并不是死掉,而是一事無成,害怕自己死得沒有價值,害怕重復失敗,害怕繼續渾渾噩噩,明明你為了妹妹主動向我解釋想法的時候,很勇敢,不是嗎”
大愛詩人還在寬慰著普拉奈,
“其他惡魔只是不懂你,才會誤解伱,但我相信我的親眼所見。他們從未與你這樣認真交流,才沒有發現你的正確與他們的錯誤。”
深沉的話語還有那眼神就像在告訴普拉奈,終有一天,誰都會離去,去往那個他們的歸屬之地。
又像在問他,你一直都很痛苦,一直都很難受吧,你想要什么,想成為什么,我會替你實現的,所以把你的心聲告訴我。
“”
普拉奈注視著新王,卻久久說不出話語。
也許是一時沖動,讓他變得很不像自己,要打破自己數百年來的行事準則。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否會做出一個嚴重的錯誤判斷。
但他覺得,既然以前都錯得這么狠了,為什么不能賭一把相信一次直覺呢
神明從來沒有垂青過任何一個生靈。
只有生靈能愛生靈。
也只有生靈能拯救生靈的靈魂。
這是一個所有他渴望已久的完美魔王,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了。
“我跟您走。”
普拉奈嘴角彌漫著霧氣,從冰冷的石臺上站了起來,然后在大愛詩人面前單膝跪下,靜靜地等待著。
他在等待著新王向他締結赫爾羅姆監獄的契約。
“不用,我不需要你的忠誠,更不需要你的性命,我來到這里只是想將自由還給你,而不是為你再添上一把鎖。”
大愛詩人輕扶著普拉奈的雙臂,令他起來,笑著看他。
“謝謝您。”
普拉奈眼眸低垂,代價輕得他無法承受,只能以真心來回報對方。
“”
安塔納斯在不遠處看得眼角顫動。
你不要再刷他的好感度了,這真的快成精神控制了。
安塔納斯很想跟新王這樣說。
她先前在負五層剛看完新王折服辛諾拉,現在看著新王短短幾分鐘,又把普拉奈弄成信徒了,她不敢想象如果給新王一個在赫爾羅姆宣講的機會,她能把地上的那群人類變成什么樣子。
就這樣。
大愛詩人輕拍著普拉奈的后背,像久別重逢的故友般帶他走下了石臺。
“不過我有一點很疑惑,普拉奈你為什么認為兩位將軍級戰力才是這場帝國爭端的入場券”
大愛詩人困惑地側過頭看著普拉奈問道。
其實普拉奈的見解,蘭奇都很認同,唯一他和普拉奈的判斷最大的偏差就在于這里。
“我來說是這樣的,普拉奈前段時間看到了普羅托斯帝國北邊境”
安塔納斯舉手上前一步,到大愛詩人身邊,給大愛詩人講了一遍普拉奈先前告訴她們的話。
等到安塔納斯像復讀機一樣把普拉奈先前說過的話說完。
“”
黑發綠瞳大愛詩人奇怪地注視著普拉奈。
“抱歉,王,直到現在我都還在害怕,越是接近真相,就越是令我不安。”
普拉奈注視著新王的眼瞳,說道。
天賦魔法總能讓他更快一步地靠近真相,那些令他時刻在思考,卻又害怕的未來。
并非有意冒犯,而是他很想知道,當新王得知了這項事實后,又是否還會執意留在普羅托斯帝國,亦或者作出新的決策變化。
只不過無論新王怎么選,他都會追隨到底。
“”
安塔納斯和辛諾拉都不明白為什么新王是這幅表情,新王也一時間沒有為普拉奈答疑解惑。
原本以為王的神情會更加凝重一些的,或是干脆平靜得根本毫無波瀾,沒想到現在王也有點被搞不會了,腦袋上像在掉問號。
“唉。”
大愛詩人搖頭,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