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斯特伯爵府花園,別西卜仰天笑了起來,笑聲癲狂而刺耳,如同惡魔在狂歡。
“洛奇,是你贏了,但你也將永遠無法忘記我,我會永遠在你心里烙印下罪孽的傷痛。”
他張開雙臂,拎著克莉絲蒂娜在雨中旋轉,在向整個世界宣告他的樂趣,
“讓我先給你們表演一下如何把這個少女的血肉燒焦之后,再將骨骼抽離吧。”
隨即別西卜望向了宅邸中的巴蒂斯特家人,不止是克莉絲蒂娜,還有此刻巴蒂斯特家人們的表情,也都是絕妙的佳釀,可以贈送給洛奇麥卡西。
“快住手”
依諾安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想要反撲別西卜。
“不要急嘛,你不覺得這聲音很悅耳嗎”
別西卜嘲笑道,又一腳重重地踩在了依諾安的頭上,
“怎么樣,好像感覺不到疼痛的你,這一刻感覺到什么觸動嗎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就讓她叫得再好聽一點怎么樣”
他的手輕擰,讓克莉絲蒂娜的脊椎骨發出細微而又富有節奏感的節節斷裂聲,讓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她再度發出了嗚咽和尖叫夾雜的聲音。
越是和洛奇麥卡西關系密切的人,越值得他花更多時間來折磨,給予洛奇苦楚和負罪感。
依諾安趴在泥濘滿布的草地,絕望地抓緊了地面的泥土。
疼痛,這是她有生以來無法理解的概念。
她曾一度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會明白疼痛代表著什么。
但現在,她終于明白了,這種疼痛,是她寧愿去替克莉絲蒂娜承受那地獄般的折磨,疼痛并不需要肉體上的創傷,靈魂深處最柔軟部分的剜割就足矣,不止是短暫一瞬的不適,更是愈發苦楚的凌遲。
她總感覺這種聲音很熟悉。
她似乎聽見過無數次。
但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從哪聽過,又為何這么熟悉。
“依諾安”
“哦不知道你聽不聽得見,她還在向你求救呢。”
別西卜將另一只手搭在耳邊側過頭,聽著克莉絲蒂娜孱弱的聲音。
“快逃”
克莉絲蒂娜的聲音愈發變小。
雨水混合著淚水,順著依諾安的面頰汩汩滾落,滴入花凋零的水坑中,激起一圈圈微不可察的漣漪,而那漂浮著花瓣的漆黑水面上,又隱隱倒映她那血一般殷紅的影子。
在克莉絲蒂娜快要消失掉的聲音中,依諾安的瞳孔不斷收縮。
這一瞬間很短,又像很長。
“為什么我會很熟悉呢”
依諾安的嘴角輕顫。
世界仿佛靜止了。
雨還在下,但雨滴仿佛失去了重量,風還在吹,但風聲仿佛失去了方向。
萬籟俱寂。
火焰,鮮血,焦尸,哀嚎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昨日重現。
忽然,她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意識在不斷穿梭,倒退,直到墜落,仿佛整個身體都沉入水面,快要讓她窒息的猩紅海洋里,身旁全是她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
直到她再度回過神,眼前已不再是雨夜,也不再是巴蒂斯特家的庭院,是一片幽暗的河岸。
她仿佛在一片血泊邊,看到了自己。
女仆裝純白無瑕的她站在一側,而河畔的另一端,一個紅發的黑袍女人正站在那邊朝她笑。
紅發女人輕微張口,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但這句話卻回響在了依諾安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