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奇,你怎么了”
塔莉婭看著蘭奇,發現他確實有些超負荷,比她想象中還要累,此刻都快困倦得睜不開眼睛了。
“你知道該怎么定義絕望嗎”
蘭奇在屋頂上坐下,這一刻連聲音都疲倦了許多,望著天際時不時飄過,卻已亮起的云層。
即使花都還在下著小雨,但想必隨著日出,也將展露出晴天了。
“我不知道。”
塔莉婭搖了搖頭。
這種東西往往是蘭奇懂得比較多,但蘭奇很少主動和她談。
似乎如果伊萬諾思是和他們廝殺到底,蘭奇的心態還會很好。
但反而是這樣平靜地死去,讓蘭奇的心里很難受。
“曾經有這樣一個實驗先讓一些小白鼠渡過一段幸福的生活,在它的腦中植入電極,記錄下它在幸福時光下興奮的細胞,接下來把它的朋友拿走,把它關進一個狹窄幽閉潮濕寒冷的空間中,不停地電擊它,隔一會兒就會把它的頭浸泡在冰水混合物中,逃也逃不掉,掙扎也掙扎不了,過一段時間以后,它就絕望了。”
蘭奇自顧自地講了起來,目光注視著遠方。
“那怎么衡量它真的絕望了呢萬一它是打不死的小強,你越折磨它它反抗精神越強”
塔莉婭在一旁認真地聽著,提出了她的疑問。
她感覺蘭奇比她想象中還要疲憊,聲音比平時又輕了半分。
“有兩個指標。”
蘭奇繼續說著,
“第一個叫甜水實驗,把它折磨完之后放回籠子里,籠子里放兩種水,一種甜水一種白水。”
“心理健康的老鼠,喝甜水和白水的比例是八比二,如果它心理不出問題,除了喜歡喝甜的,偶爾也會喝白水。”
“如果把它放回去,喝兩種水的比例是五比五,我們就認為它出問題了。”
“為什么”
塔莉婭問道。
“沒有偏好了,吃什么喝什么都一個味了。”
蘭奇看向她,解釋道。
塔莉婭似乎能理解,如果有一天她死心了,恐怕也會變成這樣。
如果一開始沒有遇見蘭奇,去到伊刻里忒時發現休柏莉安已經遇害了,再到克瑞瑅帝國也找不到自己的妹妹,那她可能真的會茶不思飯不取,唯有復仇到底。
“當然這一個指標不夠。”
蘭奇深吸了一口氣,再將其呼出,
“第二個叫懸尾實驗,把老鼠的尾巴拎起來,讓它頭朝下,心理健康的老鼠頭會往上卷,會掙扎,如果它所有東西都放棄了,不反抗了,沒有求生欲望了。”
“那確實滿足這兩個指標之后,確實是夠絕望了。”
塔莉婭認同。
此刻他們的聊天都格外平和。
很少能夠像這樣靜下心來聊一聊。
“你覺得這樣絕望之后,還有救嗎”
蘭奇問她。
“難道還有辦法救回來嗎”
塔莉婭好奇地問。
“其實是有的。”
蘭奇點了點頭,但是沒有說出答案。
塔莉婭思考了片刻。
“把它從這種悲慘的環境中解救出來,放到一個寬敞溫暖的環境當中,給它各種各樣好吃的東西各種各樣好玩的東西,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也絕對的安全,身邊還有朋友們陪伴”
她話音不太確定地猜測道。
蘭奇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