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瑞瑅帝國,博茨瓦納行省,距離首都布利爾達還有不到一個小時車程的山路軌道上。
布利爾達號魔能軌道列車停住不動已經有一會了,前幾節車廂上冒著煙,尤其是第四節車廂上的破壞嚴重。
短暫爆發的戰斗結束后,再度回歸了寂靜。
車頂被炸開了一個大洞,陽光肆無忌憚地透了進來,但無法穿透黑霧,只能勉強照亮那滿目瘡痍廢墟之中佇立著的蒼老身影。
老男人就像立于黑礁之上的遲暮帝皇,只有他身上的熠熠輝光和那雙瞳搖曳在黑霧中的幽芒格外清晰。
“我們可以好好聊聊嗎尤妮蒂小姐。”
他的聲音復雜,望著地上的女殺手,話語中多了分懇請的意味。
在這個隔音結界中,他們的對話不再會被其他人聽到。
“”
尤妮蒂趴在冰冷堅硬的木地板上,緊咬著牙。
身體即使屬于她,她卻感覺不到半點控制權。
面前的帝國軍官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有著夜視能力的她很清楚地可以看到,那張刻薄的臉上掛著一抹戲弄獵物般的病態溫和。
她從未見過這么可怕的精神操作法術,只要被他擒住,他就能通過夢境推斷出些許個人的信息。
盡管夢境的內容虛無縹緲而不可控制,但它潛藏于記憶和心靈的深處,總會間接有所線索展露。
反復挖掘她的夢境,終究可以把部分她不愿意暴露的關鍵情報給挖掘出來
她倔強地昂起頭,狠狠地瞪向對方,面具下一雙鳳眼中噴薄著熊熊烈火。
“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明明是侵略者卻要擺出這樣一幅仁慈的模樣”
尤妮蒂一字一句地從牙縫中擠出怒斥,嘶啞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廂內回蕩。
對于窺探了她夢境的帝國人,她只有十二萬分的敵意與恨意。
“什么跟什么啊。”
蘭奇捂著頭,他感覺腦仁疼。
“這句也是真話。”
塔莉婭在蘭奇心里提示他。
“這種時候不需要你幫我鑒謊”
蘭奇總覺得塔莉婭在趁機罵他
但他現在沒心思逮捕最近逐漸變得猖獗起來的塔莉婭。
諜戰最麻煩的就是你搞不清楚哪個到底是哪邊的,每當到一個新地區時很可能會出現自己人打起來的情況。
不管怎樣,不能再這樣把人家控在地上了。
在蘭奇令塔莉婭解除了對盟軍間諜尤妮蒂的精神束縛后。
尤妮蒂一瞬間感覺身體的控制權好像又回來了。
她不敢置信地握了握手掌,隨即本能地拉開了距離。
并不是她不想逃離這節布利爾達號列車的車廂。
而是有一股念動力魔法筑成了墻,堵住了這節四號車廂,不僅讓其他乘客不能打開隔間的門,同時攔住了她離開。
雖然這股念動力她感覺并不強,大抵也就五階水平,但她明白,在這個至少七階的老男人面前,她絕無逃跑可能,對方自信地解開了她的束縛只是為了讓她更清楚地了解雙方的實力差距。
“我們可以談談嗎尤妮蒂小姐,現在離布里達爾的帝國軍趕來,恐怕還有十多分鐘時間。”
蘭奇主動舉起了雙手,示意尤妮蒂可以放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