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您的每一句話都很有說服力,但您的表現相比起一個魔法工學家,更像一個政客,一個善于蠱惑并煽動人心的政客,在嘗試驅使我們。”
她的話音落下后,教室里學生再度露出了遲疑的表情。
他們并不驚訝厄休拉會說出的話,因為有話直說這就是她的風格,她更是不怕得罪圣克瑞瑅修道院里任何一個教授。
問題是她的質疑并非毫無道理。
玻璃上那一段原理,目前在座的沒學生能輕易證明其實際價值。
以及是否真的能將其化為足以成功運用的魔法工學造物。
蘭德里教授在轟擊魔法卡牌時觀察到它可以分裂成數個較小的破碎魔力體,并釋放出大量的能量,這一發現盡管蘭德里教授暫時還未進行理論解釋,但其實驗和測量并不困難,因為魔導器和魔法卡牌的制作失敗,往往就會伴隨著或大或小的能量爆發。
關鍵在于墻上文字所描述的后一個原理,魔法卡牌鏈反應的理論,即一張魔法卡牌的裂變事件可以引發連鎖反應,每次裂變都會釋放出更多的魔力體,這些魔力體又可以引起更多的魔法卡牌裂變。
雖然蘭德里教授僅僅是提出了一段人類從神明那里竊取火種的基本原理。
但其太過瘋狂,理論是具有局限性的,誰都不能保證成功。
它的價值要么無可估量,要么就是零。
“教授,你有沒有考慮過,若你此刻開啟了一扇隱藏世界的大門,而我們正在見證歷史,那么你如何確保接下來自己不會被帝國內部的極端勢力盯上,或是躲過盟軍間諜的暗殺”
“教授您目前是否有任何擁有確定性的成果,除了這種帶著不確定性的課題。”
越來越多的質疑被提出。
學生們越思考厄休拉的話語,便越覺得她說得很實際,像是喚醒了他們一般。
仔細想來,這個新來的教授如果是著名的學界巨擘,那他的話語姑且可以讓人信服并充滿憧憬,但問題就在于他先前幾乎沒有任何成就,這樣更像是過分癡迷于自身理論的空中樓閣。
“厄休拉”
蘭德里的妹妹艾爾莎輕咬著嘴唇,望向教室右側的厄休拉,不知道該拿厄休拉怎么辦。
本來哥哥的第一節課很順利就要下課了,被厄休拉這樣攪合一通,可能接下來就要鬧得不愉快了。
艾爾莎相信哥哥絕對有著出眾的才能,但是也需要時間一步步完成目標。
一旦陷入了厄休拉這般先質疑再相信的節奏,他接下來在飽含著質疑的狀態下搞科研,也會面臨越來越大的阻力。
“”
被艾爾莎緊緊盯住的厄休拉不僅沒有歉意,還輕佻地用食指和中指給了她一個飛吻,像在告訴艾爾莎她就是故意在折騰蘭德里教授玩。
“”
艾爾莎頓時覺得和厄休拉沒辦法溝通,側過頭不再看這個女人。
現在也不知道哥哥是在思考該怎么解決問題,還是單純覺得教室比較躁動,準備等他們安靜下來他再開口說話。
能確定的只有,蘭德里教授看起來還是很淡定。
教室里不止貴族這邊的學生,連平民側那邊的天才們也不得不認同厄休拉的看法。
對于部分學生來說,蘭德里教授的豪言壯語,究竟是初來乍到的狂妄自大,還是確有其事,現在下定論為時尚早。
畢竟他的真實水平尚未經受考驗,他們心中也不無疑慮。
“你的哥哥到底是什么水平”
就在艾爾莎替哥哥擔憂的時刻,她前排一個青年男生回頭問道。
這位青年仿佛是平民學生這邊的中心,又或者是被周圍的學生們所敬仰,有一頭濃密的棕色卷發,那張端正的臉龐線條英朗有型,細長的眉毛下是一雙幽暗的藍色眼睛。
他穿著打扮簡潔利落,似乎對炫耀的東西不太感冒,更愿意專注于內在,只穿著普通的白色襯衫搭配休閑褲,一副文質彬彬的書生樣子。
“納撒尼爾學長”
艾爾莎略微發愣,沒想到這位魔工匠會忽然問她。
納撒尼爾作為圣克瑞瑅修道院最由教授們看好的學生,同時也是被認為極有可能在接下來的十幾年拿到克瑞瑅帝國魔法工學最高榮譽格蘭特獎的天才煉金師,成為了如今帝國現任最年輕的皇家魔法工匠,隨時可以從圣克瑞瑅修道院畢業,也可以繼續進修并兼職擔任導師。
也可以說,他是這個教室里水平最高的學生也不為過。
在納撒尼爾問完后,周圍更多的平民學生看向了艾爾莎。
“很多年沒見了,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