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教皇陛下今天是怎么了,忽然這么主動問他。
像極了多年前,他們兩個還在魄蘭特帝國的國會大廈時那般。
隨即埃爾姆的眼神閃過一絲悲傷。
教皇會發生如此轉變,只有一種可能。
“大人,您的大限快到了嗎?”
他聲音干澀地問道。
“……也許是吧。”
蘭奇稍作猶豫,承認道。
埃爾姆顯然也知曉蘭克洛斯的秘密。
在當今圣魄蘭特教國,人們應該毫不清楚教皇已經是快死的人。
按照影世界的提示,蘭克洛斯如果沒有特別的執念,大概就還能活這二十多天了。
接下來,蘭克洛斯就要在這和平的美夢中墜入天國。
“好了,生來死去,是人生的自然規律,晝來夜去,也同樣是這種道理,沒有什么好悲傷的。”
蘭奇微笑看著心腹神官埃爾姆。
他的生死觀就是如此。
這里雖引用了上次在影織錄里看到魔女小姐對蘭克洛斯的話語,但他意外地很認同魔女小姐的想法。
“陛下。”
埃爾姆躬身行禮,語調低沉而莊重,
“適才我在圣法院收到了一封密信,其來歷不明,但信箋的質地和魔力波動都十分特殊,我認為它是來找您的。”
說著,埃爾姆從法袍內側取出一個墨藍色的信封,雙手奉上。
“信?”
蘭奇接過信封,頓時感受到一股奇異的波動。
他確實在等一封信。
按照影世界的描述,卡利耶拉有給他一封信。
信封表面泛著海藍的光澤,深海的波紋般,令他想起奈卡利斯島無垠的藍海。
隱約間,有低語在耳畔縈繞,像是魔界海浪的歌聲。
這股魔力。
毫無疑問就是卡利耶拉。
但是現在圣魄蘭特教國在戰后已經和魔界涇渭分明了。
一方面是為了讓其他國家安心,另一方面是人類和魔族本就有著難以相融的文化差距,絕大多數普通人類都畏懼著魔族。
圣魄蘭特教國和魔界的劃清界限是雙方的選擇,也是注定的大勢所趨。
“你可查明發信人的身份?”
蘭奇皺了皺眉,抬頭問大法官埃爾姆。
“回陛下,經圣法院多方探查,仍無法確定發信人。”
埃爾姆搖了搖頭,語氣肅然。
“好,那沒問題了。”
蘭奇點頭答道。
他記得卡利耶拉曾說過,她有在魄蘭特帝國安插眼線監視威爾福特首相。
那么如今她有著門路將信件通過眼線送到威爾福特的心腹再到教皇手上,并不奇怪。
“陛下,在一個月后方鋼鐵要塞總部奧伯倫,塞維利亞大地和平復興四周年紀念中,向您發來了請求,希望您能出席并見證如今霍寧帝國邊境在戰后的重建。”
埃爾姆為教皇講到第二件事,并將一份卷宗遞給了教皇。
“……”
蘭奇瞥了眼整座墻面化為的石刻地圖,接過卷宗,打開看。
三年前魄蘭特帝國與霍寧帝國簽署“奧伯倫條約”時,便是在那位于圣魄蘭特教國的南邊界。
而相隔上百公里外,霍寧帝國北邊境的所有城防結界,也都由圣魄蘭特教國持有接管權,這是霍寧帝國作為戰敗方的條款內容。
卷宗上大致都是些報告,包括慶典活動的安排、兩國邊境的近況、未來兩年的計劃。
一切都欣欣向榮,朝著好的方向在發展。
“我知道了。”
他給予了埃爾姆答復。
這次影世界只有21天,一個月后的事情怎么都和他不相關了。
其實無論怎么答,都不會影響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