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亞于墜落的溫柔鄉成真了。
或者是休柏莉安從小就每天許下的愿望,在這一刻變成了現實,以至于她聽到的第一瞬間沒能反應過來。
但休柏莉安需要休養解毒,克瑞瑅的冬天比想象中還要冷,一樓并沒有二樓臥室里這么暖和,這時候是她抵抗力最弱的時刻,真有可能會著涼。
“你感到冷嗎?”
塔莉婭領著休柏莉安來到了二樓樓道上,空氣瞬間就比房間低了幾度。
“我,我不知道。”
休柏莉安無論是話音還是手心都在發顫,只能握緊塔莉婭半分。
也許是因為太過緊張,又或者帶著一絲害怕。
“不要緊,你冷我就會抱你,你害怕我就會牽著你,沒關系的,我們去見伊琺提婭吧。”
塔莉婭側過身擁了擁休柏莉安,直到把懷中的溫度傳遞給了休柏莉安一點,才繼續帶著她往樓梯方向走。
塔莉婭意外地能明白此刻休柏莉安的心情。
有時候見到故人,這突如其來的重逢也許會給人帶來恐懼,因為會害怕得而復失,害怕哪天她又忽然消散,害怕再也見不到她。
“謝謝你,塔塔。”
休柏莉安搖了搖頭,讓氣息平穩了稍許,跟上塔莉婭。
有千言萬語她想對眼前這個灰發女性說出,卻又深知在此刻說不完道不盡。
其實有塔莉婭在,她就不會害怕,真正給了她母愛的不是幻想中的親生媽媽,而是每天每夜守在她身邊的塔莉婭。
塔莉婭和休柏莉安來到二層起居室,沿著連接著二層起居室的樓梯口走下,慢慢看見了一樓寬闊會客廳的入口。
冬日上午臨近十一點,一縷縷冷冽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客廳的埃爾賽雅圣域紋章地毯上。
伊琺提婭呆坐在皮質沙發前,雙眼無神地望著熒幕放映的節目,臉上絲毫沒有往日的笑容。
她手中擺弄著細而柔韌的竹簽、染成各色的薄紙、還有半透明的油紙,心不在焉地制作著月神祭的手工藝品。
明天許多帝國人會在圣克瑞瑅修道院放飛月燈,在夜幕下讓月燈飄向銀月,祈求月神的賜福,保佑他們在新的一年里能夠平安健康。
會客廳里靜悄悄的,只能聽到時鐘滴答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樓梯附近輕盈的腳步聲吸引了伊琺提婭的視線。
休柏莉安緩步來到客廳,正望著沙發上的年輕女子。
她們的視線對上,兩位女性看起來一般年紀,都是一頭漂亮的銀發,只是伊琺提婭剪短了還要再俏皮一點。
“”
休柏莉安呆立在樓梯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伊琺提婭,要把母親的容顏深深印在腦海里。
伊琺提婭怯懦地對上了女兒的目光。
她張了張嘴,又說不出來話。
過了那么多年,她該如何面對這個曾被自己拋棄的孩子?
愧疚、悔恨夾雜著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伊琺提婭緊攥著手心。
兩人就這樣隔著幾米遠注視著彼此,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客廳里的空氣凝固了一般。
“去吧。”
塔莉婭已經松開了休柏莉安的手,在她背后拍了拍,甚至是將她往前輕推。
良久,休柏莉安像是踉蹌著,才邁開步子,朝母親走去。
她的淚水奪眶而出,在臉頰上劃出兩道淚痕。
一步,兩步,她小跑到伊琺提婭面前,伸出雙臂摟住了母親。
“媽媽!”
休伯莉安哭喊著,將頭埋在伊琺提婭的肩頭。
“休,休柏莉安,你叫我媽媽?你不恨我嗎?”
伊琺提婭機械式地回抱住女兒,淚水也不受控制地沾濕了休柏莉安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