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而又和諧的光影把破碎的建筑渲染得細致入微,懸浮石廊蜿蜒延伸,直到盡頭末路站著的那高挑少女。
她好像永遠走不出這血月城,只能深陷在永夜之中,靈魂都將墜入其間。
“你到底為什么能看到我?”
休柏莉安下意識對烏利塞斯的視線感到抗拒。
當初在魔王宮,她就很討厭烏利塞斯的作畫。
可當時的情況無需躲藏,她并沒有發現烏利塞斯竟有辦法能精準找到她。
“確實你能將氣息和魔力都近乎抹除,尋常八階根本不可能找到你。”
第十始祖烏利塞斯侯爵頗有興致地笑著,從構思中回過神來,
“但是喜歡是一種感覺,憑借靈感和直覺,我大概就能察覺到你在附近。”
他緩緩地解釋道。
“?”
休柏莉安聽著烏利塞斯這話語,渾身惡寒。
這血族不像在開玩笑。
塔莉婭也說過,憑借魔力和氣息這種理性因素幾乎不可能找到她。
那么能找到她的,大概就只有些超常規的感性因素。
仔細回想,蘭奇也總能莫名其妙找到她。
但蘭奇是她的外掛。
而烏利塞斯是她的天敵。
“我們是不是幾萬年前曾見過?”
烏利塞斯思索了片刻,好像在腦海中找到了自己對這少女鐘意的原因。
雖然毫無可能,但眼前的少女,讓他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的那還未來得及掌控就已凋零的花朵。
如果她沒死的話,或許在十多年后,他去魔王城奈卡利斯那趟就會把目標全放在她身上了。
“不,你想多了。”
休柏莉安篤定道,警戒著,隨時準備逃離。
對她來說,目前最好的狀況就是可以浪費烏利塞斯的時間。
也許數萬年前的血月壞世,魔女小姐還未死掉之時,就曾被烏利塞斯看到過,只是那時候無論是魔女小姐還是蘭克洛斯,都遠遠沒有達到能與烏利塞斯這種血族侯爵抗衡的地步,最多只是一面之緣就躲了過去。
按照魔女小姐這魔界公主的身份,在還有南北條約的時期,如果是在魔界,烏利塞斯也不可能對他們出手。
“公爵小姐,讓我猜猜你此刻在想什么。”
烏利塞斯觀察著休柏莉安的表情,露出了微微笑意,
“你想拖住我,讓我不去支援滅盡殿或者最西邊你們偷偷駐扎的指揮營地對嗎?”
他讀心般地說道。
“要不你識趣點讓開,裝作沒看見我?”
休柏莉安清楚烏利塞斯是蘭奇那種類型擅長心理戰的對手,越是面對這種敵人越是不能露怯。
不管烏利塞斯是去滅盡殿還是指揮營地都相當要命。
多線劣的情況下如果再讓烏利塞斯將通訊切斷,再來援滅盡殿,那將萬事休矣。
即便西格麗德完成單點突破也完全無濟于事,拯救不了大局。
“有沒有可能,我可以全部兼顧?”
烏利塞斯站在茫茫的昏暗之上,抬手劃破了陰影,一滴滴猩紅的鮮血自半空中連接成圖騰并迸發為了實體。
其融合了黑暗與光明,既是藝術的化身,也是毀滅的先驅。
赤血巨鷹的啼鳴聲響徹天際,羽毛閃耀著血色的光澤,血色巨熊眼睛如同兩顆燃燒的烈耀寶石,八階血眷的威壓展露無余。
第十始祖烏利塞斯侯爵放下手臂,血鷹隨之振翅高飛,化作血紅的暴風閃電,席卷向西,而血熊也向滅盡殿方向化作隕星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