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大戰已經過去了三天時間。
回想起三天前那場險惡的戰斗,又或者是三個月前那被阻截在亞洛蘭王國東部邊境外約三百公里處瓦爾哈拉峽谷的生死戰,再或者是更久遠……
令他覺得遙遠的不是時間長,而是兩三件不可挽回的事。
“唉。”
洛倫的千言萬語,都只能化作這一聲嘆息。
真是害苦了他啊。
他在溫西自由紀念宮的二層往窗外望去。
布利爾達北區的皇家大道,金色的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灑落一地斑斕,照亮了宮殿前的廣場。
禁衛軍身著鮮紅制服,手持長矛,目不斜視地守衛著通往宮殿的道路。
宮殿內,一片忙碌景象。
侍從們在大理石鋪就的走廊上來回穿梭,送上摞摞公文。
布利爾達的權貴和大臣們一個個神情嚴肅,在會議室里激烈地爭論著什么。
二樓西翼一間雕花木門緊閉的辦公室里,新任君主洛倫·克蘭忒爾大帝正伏案疾書。
他的棕發垂在前額,遮住了略顯疲憊的藍眸。
案上的紅茶已然冷卻,一旁的公文堆積如山。
三天前,被加冕后,他就開始稀里糊涂地忙得焦頭爛額了。
溫西自由紀念宮坐落在克瑞瑅首都布利爾達的皇家大道西端,緊鄰溫西王座山。
它是克瑞瑅君主的官邸,也是如今布利爾達正在使用的三座王宮之一,相比起位于布利爾達中心的圣阿斯特里宮,這座宅邸更多屬于更為休閑的外交事宜。
此刻圣阿斯特里宮還需要時間重建,溫西自由紀念宮就成了新皇帝的臨時使用官邸。
其最初源于數百年前溫西自由聯邦時期,諸侯同盟給月神修道院所在的布利爾達捐贈的另一所和平紀念修道院,后來在賽羅斯帝國,埃爾賽雅圣域,溫西自由聯邦被統一,且布利爾達成為了克瑞瑅帝國的首都后,這座多出來的古建筑修道院被改建成了皇家行宮。
它由四翼樓房環繞中央庭院而成,采用溫西自由聯邦諸侯并立的“公平、公正、尊重”風格,外墻飾以古典柱式,北翼是最古老的部分,內有皇家宴會廳、寢宮、晨禱圣堂、晚餐廳等重要房間,其他翼樓則用作王室成員的起居空間。
此刻的洛倫就在西翼。
他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
“請進。”
“陛下,使館送來了新的外交文書,財政部長希望討論預算案,還有……”
秘書從門縫里探出頭來,進門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公務。
“我知道了,請放在這里吧。”
洛倫朝桌邊一指,他剛批完一份文件,接著又展開了一張地圖。
他在老家赫頓王國的出身其實也算一個邊境小貴族,年少時期的他為了不成為整天忙于繁忙事務的領主,開始了云游四方,后來一路上的見聞讓他成為了真正的神官,現在到頭來感覺好像又回去了。
發生前不可預知,發生后不可改變,這就是命運。
“對了陛下,赫頓王國那邊的使者已在經宮殿的東翼等您了。”
秘書最后對洛倫說道。
盟軍諸國的使者按理說接下來這段時間會陸續安排好時間來到布利爾達,但是赫頓王國就巧了,他們本身就有足夠具備話語權的大權貴在布利爾達,于是直接被任命為使者了,可以先處理完公務再回國。
噢對了,好像陛下也是赫頓人,那就不奇怪了。
秘書忽然心想。
“是米垓雅……公爵嗎?”
洛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起頭來問道。
他就像牢坐久了終于有人來望風的犯人。
本來想直呼米垓雅的名字,現在一想,好像還是得叫得正式一點才合適,畢竟是來使國家的大貴族。
“回陛下,已經到了,正在會客廳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