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他們四人一貓就來到了布利爾達第一車站的站臺,來到長椅坐下。
他們等著的車輛還未到達。
對面的軌道上已然有了魔能軌道列車到站。
蘭奇坐在長椅上,下意識地望著在車廂反光玻璃上的倒影,仔細端詳了一遍自己的裝扮,反復確認沒有任何破綻,這才徹底放心。
“不是,蘭奇,你怎么現在回王國時反倒有種要去當間諜的感覺了?”
塔莉婭側過頭,驚訝地盯著蘭奇問道。
“有嗎?”
蘭奇問塔莉婭。
“你來布利爾達的時候就是完美融入,明明沒當過間諜的你,被帝國特別行動處的紅隼尼古拉逮到了都沒半點心虛和破綻,那時候我都覺得你是個王牌特工,臨危不亂。”
塔莉婭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雙手比劃著,
“但你別誤會,我絕對沒有說你很帥的意思,我當時也沒心動,反正我剛才不是在夸你。”
他們坐在長椅上聊著。
站臺層候車區的長椅也是經典木質,靠背上雕刻著的神裔花紋讓旅客在等待時也能感受到布利爾達的古典魅力。
同行的旅人們等候列車時的閑談,送別親友的道別話語,還有廣播中傳來的列車到達和離開的消息,雜糅混合在一起成為了這空間的獨特旋律。
“……”
米垓雅坐在另一張相鄰的長椅上,默默看著蘭奇還有塔莉婭聊天的樣子,思索著。
姐夫,女婿,還是同事,這是一個問題。
現在他已經有點猜到休柏莉安西格麗德塔莉婭她們三個的約定內容了。
最開始她們三個選擇的策略似乎是處于某種均衡狀態,在非合作博弈中存在的那種策略組合,使得不管其他人怎么選,自己都會做出對自身最有利的選擇。
不管對手是否偷跑,自己都選偷跑一定是對的,就像當聽到擠兌的消息的時候,不管擠兌是不是真的,它就相當于已經發生了,萬一出事了絕對是跑得晚的遭重。
后來某一個節點,休柏莉安她們又默契地改變了策略,開始互不干擾互不內卷內耗。
理論上這是對她們三個來說總體最優的策略。
但這樣需要極大的互相信賴,一旦有任何一方改變策略,其他兩方都會變成最差的策略。
“老公你在想什么?”
伊琺提婭觀察著米垓雅的臉,抬頭對他問道。
“分析股市呢。”
米垓雅抬手擋住臉頰,對伊琺提婭道。
戀愛即金融,都是博弈的范疇,所以把這個叫分析股市完全沒錯。
在這短暫沉默的時刻,遠處,一個模糊的輪廓伴隨著鳴笛聲出現在了軌道盡頭。
很快,軌道上的震動逐漸加強,傳來了低沉的隆隆聲,列車的形狀也越發清晰,清晨的日光照在車身上,列車頭部的燈光逐漸變得明亮,穿透著層層清晨的薄霧,指引鋼鐵巨獸駛向目的地。
軌道上細雪在車輪碾壓下頃刻不見蹤影,列車在平穩中徐徐減速,最終穩穩停靠在月臺旁。
乘客們紛紛走向車門,一時間月臺上人頭攢動,腳步聲、說話聲此起彼伏。
乘客隊伍的最末,蘭奇拎住深褐色的皮箱,和米垓雅他們不慌不忙地剛站起身。
“你們兩個的票是五零一號包間嗎?”
蘭奇注視著米垓雅手上的車票,問道。
“是啊,看起來隔得很近,實際我和伊琺要上五號車廂。”
米垓雅望向了更偏向站臺左邊的車廂方向,對蘭奇和塔莉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