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歌聲里沒有了平日的戲謔與不羈,只剩下沉淀了歲月的懷念。
“艾比蓋爾,聽到這首歌,有一點點感覺回到你身邊了嗎?”
托利亞多側過頭,看向觀眾席上那唯一的身影,語速加快地提問。
“……”
“難道一點點都沒嗎……”
來不及失。
接著他又唱了起來。
“?有人一直在尋覓……呃……呃……”
托利亞多唱著唱著就忘詞了一樣,卡殼般聲苦惱了起來。
“泉水。”
艾比蓋爾提醒道。
“對對,?有人一直在尋覓圣靈的泉水……”
托利亞多繼續唱了起來,
“?能讓他們永葆……呃……”
他又像忘詞了。
“年輕!”
阿比蓋爾字正腔圓又不耐地提醒道。
“?能讓他們永葆年輕……”
“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
托利亞多夸獎道。
“?有人想將一切都收入囊中……”
剛唱了一句。
托利亞多就又停了。
他反復彈著這一段,卻想不起來最后的歌詞。
“我的命運女神吶。”
艾比蓋爾都不看天花板了,而是望著托利亞多,像在問他,怎么你能忘這么多詞?
“?但如果沒有你陪在我身邊……”
聽著那熟悉的,還在彈奏的旋律,她干脆不指望托利亞多,替他唱了起來。
“?一切都毫無意義……”
托利亞多跟著艾比蓋爾的提示唱了起來。
不過他還是明顯時常忘詞,總是跟著艾比蓋爾唱兩句,又專心彈著鋼琴,要將舞臺交給她來演唱一般。
這是蘭奇的教學法,當初蘭奇剛來到北大陸時,就是這樣教澤絲提拉的,現在也被托利亞多借用了。
最終,艾比蓋爾像是徹底放棄了抵抗。
她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的冰冷已經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復雜難明的情緒。
艾比蓋爾沒再提醒歌詞,而是用溫柔而略帶沙啞的聲音,輕聲接唱了下去。
她站起身,走過樂池的過道,踏上了舞臺的臺階,走到鋼琴前,坐到了他旁邊的琴凳上。
“往里挪挪。”
她命令道。
托利亞多笑著挪了挪位置。
艾比蓋爾也將自己的手放在了琴鍵上。
“?如果沒有你陪在我身邊……”
“?一切都毫無意義……”
她的左手開始彈奏起低音部的旋律,而托利亞多的右手則默契地跟上了高音部的和弦。
兩雙手,四只手,就這么在黑白琴鍵上交織、追逐、共舞。
一首獨唱,變成了一場時隔多年的四手聯彈。
“我不會原諒你。”
音樂聲中,艾比蓋爾仍舊高傲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