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傷太重,甚至已經無法站立,剛剛解開繩子,便無力的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孟涼玉眼中布滿血絲,視線有些模糊,只能隱約看到對面似乎來了幾個人。
“姓段的,要殺便殺,我孟涼玉若是皺一下眉頭,便跟你姓”
陳棠面沉似水,緩步上前,蹲下身子。
看著傷痕累累的孟涼玉,陳棠沉聲道“孟捕頭,我是青龍衛陳棠,來問你個問題,望你如實回答。”
聽到這個聲音,孟涼玉渾身一震,突然瞪大雙眼,似乎想要看清陳棠的臉。
陳棠問道“我聽說,你與段縣尉在武安郡曾是同僚,有些恩怨,可有此事”
段兆聞言,臉色一變。
“不錯”
孟涼玉晃了晃頭,撥開眼前沾滿血跡的長發,看清陳棠和他身上的青龍甲之后,精神大振,咬牙道“在武安郡的時候,我們曾起過爭執,還動了手。”
“他臉上那道疤,就是我留下來的”
“段兆,當初若非我有意留手,伱早就身首異處了”
段兆臉色鐵青。
此事,確實是他的心結。
當初因為這件事,他在郡府衙門丟盡臉面。
直到后來孟涼玉犯了錯,被調往常澤縣,他才逐漸混出頭來,得到郡尉韓瑯的賞識,走到今天這一步。
其實,跟在韓瑯身邊,可能前途會更好。
可當他聽說,有機會來常澤縣擔任縣尉之職,他沒有任何猶豫,立即走馬上任。
因為他知道,孟涼玉在這
這一天,他等了好久
只是沒想到,即將問斬孟涼玉的時候,青龍衛突然插手進來。
陳棠回頭望著段兆,緩緩道“段縣尉,你這是在公報私仇。”
“沒有”
段兆立馬否認。
魏群淡淡道“段縣尉,這個人我們青龍司帶走,沒問題吧”
段兆心有不甘。
但形勢逼人,他雖然是縣尉,可在青龍衛面前,也得俯首低頭。
段兆強笑一聲,道“沒問題。”
陳棠攙扶著孟涼玉,朝著外面緩緩走去。
孟涼玉每走一步,都會在冰涼的地面上,留下一道血色腳印,觸目驚心
陳棠神色平靜,眼眸深處卻涌動著一團兇光,噴薄欲出
段兆跟在眾人身后,看著陳棠攙扶孟涼玉的一幕,暗自皺眉。
沒道理啊,這點小事,青龍司怎會過問
而且,還是這么大的陣仗,一下來了三位青龍衛
沒聽說孟涼玉在青龍司有什么關系靠山。
難道是因為此人
段兆的目光,在陳棠身上打了個轉兒。
會不會是他
段兆回想起半個月前的一個消息,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走出地下牢房,重見天日。
孟涼玉有些睜不開雙眼,近乎貪婪的吸著外面凜冽的空氣,心中涌起劫后余生之感。
當被段兆打入大獄的時候,他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沒想到,今天還能活著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