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下了二樓,走到一樓走廊盡頭的羈押室時,魏同提醒道:“科長,審完馮祥我就單獨關押他了,他在隔壁這件辦公室,您請進”
說著就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李學武走進辦公室看了看,窗臺暖氣管子上銬著一個有些委頓的青年,正是那天帶頭對著自己嚷嚷的那個人。
見李學武走進來,尤其是看見魏同,這青年的神情瞬間緊張,眼神躲閃,手腳不自然地縮了縮。
李學武走到暖氣管子邊兒上,用手彈了彈鑄鐵的管子,這被手銬子銬在暖氣管子上的滋味可不大好受。
站,直不起腰,蹲,放不下胳膊也蹲不實誠,真就是坐立不得安生。
李學武看了看這青年問道:“怎么樣他沒打你吧”
這話問的,自己挨沒挨打你能不知道啊我挨打了我還用跟你說我說了你能管
這青年有些躲閃地囁嚅著道:“沒沒有”
李學武回頭看了看一臉驕傲的魏同說道:“咱們要文明執法,我一向是這么要求的,我也是帶頭這么做的”
魏同一臉的深以為然,說道:“科長,您說的我們都記著呢,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我們就是按照您的指示這么做呢”
馮祥看了看自己被銬在暖氣管子上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和大腿根兒,心里想道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不得不信了。
李學武等魏同說完又對著馮祥說道:“對待犯了錯的同志我們保衛處一貫是以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針在幫助其改正錯誤,你也知道前段時間大門口查夾帶的事情,有很多同志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積極配合保衛處改正錯誤,現在仍然在崗位上奉獻呢”
馮祥是知道這件事兒的,站起身看著李學武想說什么,好像想到什么,又蹲了回去。
李學武看見馮祥的動作,語氣和緩地說道:“我李學武在對待同志時一貫是言出必行的,有了錯就改嘛,不能一棍子打死的,是不是”
說完還看向魏同。
這魏同最近也不知道跟誰拜了師,捧哏的功夫可是見漲。
“就是,我跟這些人也都說了坦白從寬嘛,咱們都是一個階級的兄弟,沒必要這樣”
李學武見這青年不為所動,便對魏同說道:“但也要注意甄別,有些不知悔改的要堅決清除咱們的隊伍,要加大懲治力度,通報給街道,有家庭的也要針對性的進行關聯”
李學武的話還沒說完,這馮祥猛地抬起頭就要說話,李學武卻是不再看他了,對著魏同說道:“這件案子快點兒辦,我還有事兒”
李學武說完作勢就要走,那邊的馮祥急了,跟這個廠子里傳的鐵面無私還能談,跟這個打自己的混蛋真的說不通。
“李科長,我想要您句話”
李學武頭都沒回繼續往出走,這個時候可不會慣著他。
馮祥見李學武真要走,看著那個笑著盯著自己的混蛋,緊忙說道:“我有特殊情況匯報,真的,求您了,嗚嗚嗚”說著話還哭了起來。
李學武聽見哭聲回轉過身,慢慢走到青年身邊蹲下,說道:“我們保衛處的職責不僅僅是保衛軋鋼廠的財產,也保護軋鋼廠的工人,你如果是我的同志,不用什么承諾,那是我的職責,如果你是我的敵人,你會相信的我承諾”
李學武可不會跟他應允什么承諾,今天一個要的,明天一個要的,那自己還怎么辦案靠承諾辦案
誰都能跟自己講條件,還特么辦什么案,當談判專家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