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么著,校領導親自來請,廠領導親自公告復職。
這下子可是要沒臉了,人家真就是有面子。
三大媽只看到了面子問題,于麗則是比自己婆婆想的要多的多。
自己公公這么做他倒是痛快了,可是自己小家的頂梁柱還在軋鋼廠呢。
這李學武不在那個位置了還好說,以后鄰居住著,慢慢恢復關系就好,現在人家又官復原職了,公公充其量就是沒點兒臉,自己丈夫可能就沒工作了。
于麗的眼睛一直望著李學武家,等看見李學武和那邊學校的領導“稱兄道叔”的摟著肩膀往出走,便已經在內心打定了注意。
待看到李學武從李家往后院去了,便收拾收拾出了門兒往胡同外走去。
有于麗這個心眼子的實屬不老少,這大院兒里生活的人哪個不是被生活磨煉成了人精。
李學武是被人摸醒的,迷迷瞪瞪的感覺有人摸自己胳膊,冷不丁地被嚇了一跳,以為那娘們兒又來占自己便宜來了呢。
男孩子不僅僅是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在自己家里,甚至在浴缸里也要保護好自己。
等李學武錯著身子斜眼往炕邊一看,卻是自己老子李順在查看自己的傷口。
“別動”
李學武聽見李順略帶責備的話便不再動受傷的那只胳膊。
抽筋拔骨地打了個哈欠說道“爸,您這進來也沒個動靜兒,嚇我一跳”
李順給李學武號了號脈,又檢查了一下傷口,道“在自己家睡覺有啥害怕的,還能有人進來吃你啊”
李學武撇了撇嘴沒有回復自己老子埋怨的話。
知道李順是責怪自己不小心,埋怨自己受了傷不跟家里說,所以跟自己說話就帶著氣兒。
“那可不一定,等挨吃的時候就晚了,再說挨吃的時候您也沒見著啊”當然了,這句話只敢在心里說,可不敢跟李順說,說了就要挨揍了。
李順在醫院就想問李學武了,這會兒給李學武扎上銀針,便忍不住問道“怎么傷的怎么不給家里來信兒我還去廠子里找你去了,他們說你執行任務呢,是在這之前傷的吧”
李學武感受著傷口處的麻癢癢,有些齜牙咧嘴地回道“10天前手槍近距離打的,是我疏忽了,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好了,就沒告訴您,是在軍醫院治療的,保密任務,不能說”
李順坐在炕沿上,看著李學武左胳膊上那個圓形疤瘌,又看了看李學武臉上的疤瘌,道“本想著你進了地方上的工廠能消停地過日子,沒想到這廠子里也不太平”
嘆了一口氣,還能說啥呢。
想要罵兩句,但是看著長得比自己都高的兒子便把罵人話收了回去。
“還好,身子恢復的不錯,不算太虧血,氣有點兒不足,老三已經給你把藥熬好了,一會兒起來回家去把藥喝了”
李學武看了看窗外,已經要黑天了,夕陽的紅色光暈照在白色的窗簾上,好像天空的彩練一樣。
“嗯,知道了爸,這針還扎”
李順點了點頭,道“得扎,他們是把你血管接上了,但是經絡還有斷的,得疏通開,不然以后一使勁兒就會疼”
說著話,李順點了點李學武的胳膊道“記住了啊,一個月之內這個胳膊不準用力氣,五天一扎針,藥也得喝三天,跟老三說了,這幾天等你回家就給你熬出來,你不會再出去亂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