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師傅仔細地接了紙條和鑰匙說道“您放心,一會兒我就去一趟看看需要什么,什么時候做完了咱們再說”
李學武點了點頭不再聊這件事兒,而是有一句沒一句地邊工作邊跟竇師傅聊著閑篇兒。
竇師傅也知道李學武忙,所以很多時候都是不說話在那兒坐著。
跟竇師傅一樣沉默寡言的還有車間里的秦淮茹等人。
原來昨天下午保衛科就將處分決定抄送至了車間,也在保衛科的公告欄上貼出去了。
現在的結果就是秦淮茹八人因治安處分被撤崗了,車間主任都快被氣瘋了。
“你說說你們有沒有點兒譜兒,啊都是多大歲數的人了,還特么跟著人家去打架,秦淮茹是頂崗的,光腳兒的不怕穿鞋的,你們也光著腳兒啊”
無怪乎車間主任發飆,這特么一個蘿卜一個坑兒,一臺機器一個人,冷不丁的撤崗上特么哪找人去
“主任,這件事兒怪我了,是我沒有帶好秦淮茹,這才惹了禍”一大爺見車間主任橫著眼睛看著秦淮茹,不由地出言解釋道。
車間主任瞥了一眼一大爺,道“易師傅,別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攬,人家認不認你這個師傅還不知道呢,誰承你的情了”
一大爺的專業級別決定了他在車間甚至軋鋼廠里還是有一點話語權的。
秦淮茹就住在他們家對門兒,還都是一個車間的,一直都是他帶著教來著。
但是因為叫一大爺習慣了,而且小寡婦徒弟也不好聽,就一直沒叫師傅。
雖然沒叫師傅,但是鄰里關系處的還行,畢竟賈張氏還活著,所以這才替秦淮茹說話的。
一大爺拉了拉生氣的車間主任,道“你看秦淮茹家的情況確實特殊”
車間主任的級別可不低,雖然尊重一大爺,但也不會慣著一大爺說話,平時還好說,在訓人時是不允許出現別的聲音的。
“家庭特殊人就特殊了就可以帶人去打架去沒看見協同公告發過來了啊,你叫我上哪兒找人上工去再說你看看這幾個人像是后悔的樣子嗎”
這八人昨天回來的時候就被交代了,只承認打架的事情,不能說別的,所以一致決定由秦淮茹來說話。
這會兒見車間主任發飆,有膽兒小的氣不過就要開口辨別,但是被同伴拉住了,幾人都是閉口不言。
一大爺倒是很淡定地說道“保衛科的科長也是我們院兒的,還是我看著長起來的,不行的話我去說說,看看能不能緩緩”
見車間主任態度緩和了,便又繼續說道“昨天我就說過秦淮茹了,本來是昨晚等李學武回家跟他聊聊的,但是一直沒等到,今天他準上班了,我這就去找他去”
昨晚一大爺確實說了秦淮茹,倒不是別的,完全就是出于院里一大爺的責任,但是沒想到差點兒崩了一身血。
原來秦淮茹回家并沒有跟賈張氏說起打架的事兒,也沒有說撤崗的事兒,是一大爺主動上門兒去過問,這才叫賈張氏知道了。
賈張氏哪里受的了這個消息,一聽心里的火蹭地就上來了。
“秦淮茹你是不是要瞞到咱們家都餓死了才告訴我這件事兒你個敗家娘們兒,可憐我兒子的工作啊,這可叫我怎么活呀”
一大爺也是沒想自己捅了馬蜂窩,以前沒記得賈張氏的嗓門這么高啊。
很是有些尷尬地站在賈家的屋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秦淮茹倒是很淡定,因為知道李學武后續的安排,所以就沒打算回家說出來,可是沒想到“關心”自己的一大爺壞了自己的事兒。
軋鋼廠打架的事兒算是個秘密,就該爛到肚子里的,哪里敢跟嘴跟棉褲腰似的婆婆說,所以秦淮茹看著眼前的情況也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