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老七是個混不吝,趴在屋里的床邊正抽著煙呢,也不管屋里還沒起床的孩子嗆不嗆。
這會兒見一大爺打門口兒過,還說了自己,渾勁兒上來了就說道“一大爺您這么會說您幫我修修得了,您要是嫌嗆嗓子咱兩家兒換換房子得了,我不嫌嗆”
在一大爺后面走著的李學武見一大爺被王老七崩的臉更紅了,看了看站在房門口不自在的王家媳婦兒。
李學武對著王老七笑著說道“我后院那間房子更好,要不我跟您換換”
王老七沒見著李學武在后面,這會兒見李學武從門口過來,忙將手里的煙懟滅了,訕笑著說道“嗨,我這不是跟一大爺逗閑殼子嘛,您忙您的,回頭兒我就收拾了”
李學武仍是笑著說道“別勉強,要是住著不舒心我跟廠里說說,給你調到廠宿舍區去,那邊寬敞”
軋鋼廠的宿舍區是軋鋼廠圈的一片空地建的磚土房,條件啥的就不說了,四周連個公社都沒有,生活全指著廠里,哪有城里住著舒坦。
“不用不用,今天晚上回來我就收拾,明個兒絕對不冒煙兒了”
見王老七前倨后恭的,一大爺自覺地丟了面子,哼了一聲便往出走了。
李學武笑著跟王家媳婦兒點了點頭也往出走了。
倒不是李學武愛管閑事兒,也不是李學武愿意幫一大爺壯面子,而是這懶漢有時候真氣人,這煙是哪兒有風往哪兒吹,他們家還住在前院和中院的中間,有時候自己家里也受這個氣。
另一個就是李學武看不慣這小子不尊重老人的樣子,一大爺畢竟那么大歲數了,開兩句小玩笑不算什么,但是頂著懟就差點兒意思了。
今天又叫自己瞧見了,所以才開了這個口。
路上一大爺倒是沒再想這個事兒,而是跟李學武問了問秦淮茹挨處分的事兒。
李學武也沒跟一大爺多說,只是說了制度如此,靈活處置罷了。
倒是想起昨晚自己西院和聽到的街道上的事兒,便跟一大爺念叨了幾句。
“現在的情況您可能也知道,咱們院里雖說嚴實,但也得防范著點兒,出個亂子誰都受不了,我看啊,這大門還真得上鎖了”
一大爺走到大門的門房站住了看了看,道“以前的時候都是把這門房收拾出來,每天晚上輪流打更,但是現在都被堆了破爛了,收拾起來很困難啊”
李學武看了看門房,還真是,里面的面積倒是不大,收拾出來搭鋪炕,正好能睡兩個人,靠著門洞里還有個窗口,現在玻璃也沒了。
“一大爺,您要是有心張羅那趁早兒,一個是現在的情況確實是這樣,晚上擱兩個大小伙子輪流打更,白天擱兩個老頭兒老太太盯著陌生人,正合適”
“二一個我那邊兒正有工人做著活兒,您要是張羅好了,我讓他們順道手的事兒,給這個屋里搭上火炕和火爐子,再把這窗子和門修一下,這晚上值班的不也暖和不是”
李學武這么做倒不是心好到關心全院兒人了,而是自己的門臉兒房就在外院兒,這倒是沒什么,一屋子大老爺們,壞人進去了別想出來。
真正擔心的是自己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大哥又不是能頂事兒的,這才想著花錢買個平安。
一大爺看著李學武點了點頭道“這是好事兒,也是正事兒,你甭管了,我去張羅,等收拾得了我再跟你說”
李學武笑著點頭應了,兩人倒了灰土往回走,等到了前院兒正好遇見三大爺出來擦自行車。
一大爺剛才就見著那門房里的東西就屬三大爺的多,正巧遇見了,便開口道“三大爺早啊”
三大爺轉身一看是一大爺和李學武,便撂了手里的抹布站起身回道“幼早早,老易你們這是”
一大爺拎了拎手里的灰桶道“倒灰土去了,正趕上學武也去,就聊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