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彪子無奈地說道“昨天就想去來著,可是收拾完東屋都啥時候了,就沒去成,國棟老奶把網都準備好了,這不想著周日還能用上嘛”
這幾人也是舍命不舍財的主,知道周日的廢品回收量大,都不愿意放棄白天的時間,就想著周六晚上突擊一下。
“得了,等我吧,我去開車,咱們要搞就弄個像樣的”
說完了話,李學武把自行車推進了車棚子,由著老彪子幾人幫著把熱水加上,卸了車牌子,啟動了車子,帶著四人擠擠插插地往西開。
李學武沒往遠了開,就沿著巷子拐到了帽兒胡同,沿著胡同直接穿過地安門外大街,順著火德廟的門口殺到了前海邊兒上。
路過帽兒胡同某處院子的時候,老彪子還給李學武指了“聞三兒家”
這自然惹得坐在后座的聞三兒賞了老彪子一巴掌。
其實這個時候的什剎海并沒有后世那種景觀的作用,而是公家的漁場。
這個時候的什剎海也是有秋捕的,就像后世被炒起來的查干湖一樣,都在秋季進行捕撈漁獲。
什剎海的秋捕規模雖然是不能與查干湖相比,但是其收網時的漁獲量和圍觀人群的熱鬧程度,也是足夠壯觀的。
李學武當兵前的印象里,什剎海秋捕每年至少有一次。
尤其是在這處前海最為熱鬧。
前海因湖中有座湖心島,可以同時下兩張網。
一張網從銀錠橋東面下,另一張網從后門橋下,躲過湖心島,都在湖西北岸碼頭收網。
網是拉網,網眼有小孩手掌大,一斤以下的魚可以漏網繼續生長
下網后,岸上有人牽纜,湖面有若干小木船將網展開。
午前下網,慢慢向收網處牽拉,整個過程要幾個小時,一般到下午三四點鐘。
魚網被拉到離岸邊還有幾十米時,被網住的魚群由于擁擠開始紛紛躍出水面,那場面真讓人心潮澎湃。
待魚網靠岸,漁工們手持大魚抄子,把魚一抄抄裝進岸上等待的卡車斗里,一裝就是幾卡車。
李學武那個時候也不知道魚都被運到哪里去了。
捕上的魚以鰱魚和草魚為主,李學武曾見過一條大草魚,漁工摳鰓拎著從李學武身邊經過,那條魚比一個小孩的個頭還大。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時候的銀錠橋橋面基本是平的,后世恢復了舊貌,成了拱形橋面的樣子。
平橋還在時,橋西側有一道槽木擋水閘。
李學武的印象里,這銀錠橋因為橋面不寬,每逢開閘放水,不時有受驚的魚從水花中躍出。
真是好景橋西觀山,橋東賞魚。
雖說是公家的,但是在過了秋捕后也不限制附近的居民垂釣。
像是李學武他們這樣玩不起的還是少有的,被管理處的抓到一定是要挨收拾的。
李學武他們以前就被抓到過,還是街道王主任給領回去的。
但王主任比較護犢子,管理處因為就挨著交道口街道,所以還搭了兩條魚。
有過經驗教訓的李學武并沒有上來就把網露出來,而是先把車開到了湖中的位置。
車一直著著,在這個冷風呼呼的地方可不敢熄火。
冰釬子沒有,但鑿冰窟窿垂釣那些人有啊,五個大小伙子只要講“禮貌”,冰釬子很好借的。
五個人一人一把冰釬子,圈了一個兩米直徑的圓就開始賣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