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開付海波的黑色頭套,看著閉著眼躲避光線刺激的付海波,李學武叫道“付海波”。
付海波瞇著眼睛看了看李學武,看了看周圍,最后看向了正在哭著的值班室。
李學武確定了付海波的狀態,將人交給了前來交接的同志。
鄭局帶著沈放和段又亭一直站在旁邊,等李學武忙完,這才帶著李學武去了另一間值班室。
因為這邊向陽,平房里的溫度還算高,李學武摘了滿是泥灰的手悶子,摘了棉帽子,給鄭局敬了個禮。
“對不起領導,因為我的過錯任務出了岔劈,造成了景勇杰同志的犧牲”
鄭富華看著風塵仆仆的李學武,滿身的泥雪不說,臉色也是不好,知道這一趟不容易。
“先說說情況”
李學武將手悶子和帽子放在一邊坐在了土炕邊上,將這一路的情況對鄭富華做了介紹。
既沒有夸大事實,也沒有隱瞞實際情況,就連景勇杰因為什么犧牲的都做了詳細說明。
但在最后陳述的時候,李學武說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鄭富華抽著煙,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坐在對面兒的段又亭一臉懊惱地說道“怨我了,當時我是想找老宋來著,可小景非說他想去,他想要這個機會,他說把婚期推遲了為的就是這次難得的機會”。
沈放也是苦著臉,吸著煙說道“說這個干嘛要是這么說,那我提議的,把我們所的副所長位置做目標,讓同志們努力,也應該怨我了”。
“呼”
鄭富華呼了一口煙,皺著眉頭說道“怨誰你們第一天入警啊咱們就是干這個的,你我誰不是隨時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說著話,將手里的煙抽了一口,按滅在了面前的煙灰缸里。
“就按學武同志的意見辦,景勇杰的立功文件還是由你們聯合指揮部提交,我審批,報高局,盡快落實景勇杰的榮譽。”
屋里的幾人聽著鄭富華的話都沒有說話,這榮譽給誰誰都想要,可要是用命換,這屋里的幾人都為景勇杰感到惋惜和遺憾,畢竟才二十出頭兒的小伙子。
幾人說話的功夫,值班室的門被敲開了,先前看著是景勇杰父親的人和傻柱兩個走了進來。
鄭富華帶著李學武等人站起了身。
這個看著像是干部身份的中年男人跟鄭富華握了握手,又與李學武握了握手,道“辛苦你了”。
李學武微微頷首道“慚愧,是我的錯,對不起”。
“不,不用道歉”
景勇杰的父親搖了搖頭,雖然難掩悲傷,但還是堅定地對李學武說道“從他選擇這個職業我就告訴他要做好這個準備,我們也做好了這個準備”。
鄭富華讓了景父和傻柱坐,景父待幾人坐下后對著李學武等人說道“永杰的性格我這個做父親的了解,所以我不怨你們,不怨你們”。
李學武給景父敬了一根煙并且幫著點了,然后說道“景勇杰做事勇敢,是個熱血好男兒”。
景父點點頭,說道“聽到我兒勇敢我便無憾了”。
李學武撿能說的,跟景父說了一下景勇杰的表現和犧牲的過程。
在隔壁的值班室景父其實已經知道了景勇杰是怎么犧牲的了。
但聽到李學武的敘述,還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淚。
“是我給了他壓力了,再加上他母親的嚴格要求,這孩子才這么要強的”
其實景父從李學武挑著說的只言片語里已經知道了兒子犧牲的原因,所以才說了這么一句。
屋里幾人也都知道這是景父在說景勇杰這么不要名地硬拼的原因。
但景勇杰就在隔壁躺著,屋里的幾人都不愿意再問這個問題了。
景父低聲說道“你們能把他帶回來我便感激不盡了,請勿自責”。
說著話還拍了拍坐在他旁邊的李學武的手。
鄭富華對著李學武說道“累了一道兒了,回家休息一天,明天再繼續辦這個案子”。
說完又對著沈放幾人示意了一下,讓他們出去。
看樣子是要跟景父談景勇杰的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