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
就看后世那些混蛋廠領導在改革初期把一個個廠子干黃的業績就知道了。
決策層和領導層的昏招兒絕對會毀了一個廠子,甭管這個廠子有多少人,有多大的體量和規模。
楊元松講到最后,還是給煉鋼廠的干部們留了一些面子。
將煉鋼廠以往的成績歸功于現場的干部身上,車間里的工人身上,集體身上。
而不是像馮行可說的,全賴于羅家坪的領導。
這讓坐在主講臺上的馮行可臉色也是變幻了一陣。
雖然現在還沒有下達調任通知,但他跟主管生產的聶副廠長溝通了許久。
聶副廠長的回復是,現在的情況并不明朗,楊鳳山已經召集很多干部開了座談,在聽取各方的意見。
關于煉鋼廠一把手和其他副廠長的位置競爭的很激烈。
不論是現在在任的,還是軋鋼廠副處、正科級的,都想試試能不能搭上這一趟車。
這種情況也正常,一個單位組織或者實施一次干部提拔或者調用的風頭時,往往會很注意相關干部的任職情況和工作成績。
領導如果把目光看在了你的成績和任職上的時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了。
“感謝煉鋼廠廣大干部職工對煉鋼廠事業的支持,對軋鋼廠領導的支持,在以后的”
在主講臺上的所有領導干部都表了態,尤其是楊宗芳,作為軋鋼廠調來的干部的代表進行了表態發言。
“聽了楊書記的話我倍感肩上的擔子我將在新的崗位上”
李學武看著楊宗芳意氣風發的樣子,笑著鼓著掌。
說實話,還是有些羨慕外任的干部的,說是身上的擔子重,其實輕松的很。
要說李學武能不能外任
能,一定能,楊元松那天跟李學武說的可不是玩笑話,其實是在試探李學武的態度。
如果不是李學武堅決地拒絕了,現在完全有可能留在這邊任職。
這也是為什么李學武往京城打那個電話的原因,不能離京。
李學武拒絕外任的原因不是家庭的原因,也不是舍不得什么,而是不敢。
在京城還有可能躲在草叢里,把自己躲在大樹的陰影里,看得還清楚些。
越是遠離正治中心,道理傳達的越偏。
京城說的是前門樓子,到了地方可能就是胯骨軸子。
干部大會開完,李學武隨著楊書記回了招待所,而楊宗芳開始正式履職煉鋼廠。
今天他帶著許寧就正式進入了工作崗位。
而許寧在大會后找了個空閑跟李學武又聊了有一會兒,這才信心滿滿地跟著楊宗芳去交接了。
招待所這邊眾人準備打包收拾行李了,楊書記帶著李學武進來羅家坪的房間。
李學武他們來了五天了,羅家坪四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昨天審問完,讓羅家坪睡了一覺,聽執勤的隊員說,這呼嚕聲差點兒把房堡子震下來。
李學武走進房間,看著羅家坪的狀態還算好,神情很是平靜,見著自己也沒有什么激動的表情。
走到窗子邊上,伸手將窗簾“唰”地一聲拉開了。
午后的陽光不算熱烈,但是對于羅家坪來說已經足夠耀眼了。
看著閉著眼睛適應光線的羅家坪,李學武指了指窗外說道“要不要再看看煉鋼廠可能你這輩子都不會看見了”。
羅家坪硬頂著刺眼的光線看向了窗外,又轉頭看向了李學武。
“呵呵”
李學武看著羅家坪的眼神,笑了笑,說道“我不大懂你在堅持什么”。
說著話走到楊書記旁邊的座位上,看著好幾天沒有享受到陽光的羅家坪還在適應著。
“楊明肅招了,你兒子招了,從你的家里也搜出東西了”
李學武笑著靠在了椅子上,看著羅家坪說道“就連楊明肅跟你之間的賬本都找到了,你還堅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