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能感受得到廠長辦公會上的氣氛不對了,景玉農跟李懷德都有機會爭一爭這常務副的位置。
而管理最大部門的生產管理處的副廠長聶成林自然是景玉農團結的對象。
本來已經給他遞了話頭兒了,可這會兒卻是聊些不團結的話,搞生產出身的都是死腦筋。
這就是景玉農對聶成林的印象,也相當的符合。
聶成林跟楊鳳山是老同事、老搭檔了。
聶成林是從車間一步步走上領導崗位的,因為他對車間的業務精通,又有管理的能力,便被楊鳳山安排在了生產副廠長的崗位上。
要說他情商低,也不低,不然不能做管理不是。
只能說是習慣了機械式的固有思維,面對一些靈活的處事方式不能接受罷了。
不過這種人也有優點,那就是對工作認真負責,也無意爭權。
景玉農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給他遞個方便試探一下的。
現在她看出來了,這個聶副廠長也就到這兒了。
與廠長楊鳳山這邊所聞所見不同,到城里慰問的這一路領導心情還是比較不錯的。
畢竟領導們也不是空手來的,家里墻塌了,東西摔了,這有個慰問品也是個驚喜。
跟領導說話的時候雖然帶著委屈和無奈,可見著羊肉總要笑著謝謝不是。
城里的住房一般以磚瓦房為主,部分以半磚房為輔,少有城外的純土房。
這在抗震結構上也是一定的強勢,但并不代表萬事無憂。
磚瓦的建筑也不是永固建筑,早年間的磚瓦房也在這一次的地震中出現了損傷。
楊元松帶著幾位廠領導走訪了部分工人家屬,在送上慰問的同時也在查看工人的損失。
就算是李學武那邊的四合院都防成那樣兒了,還有該死的鬼呢,何況是其他人呢。
今早一眾領導都被楊元松集合在了大門口,看著工人們進的廠區大門。
腦袋上包扎的就不說了,這胳膊腿受了傷不敢說,怕耽誤上班的得有多少。
這個時候的工人都太樸實了,一心想的是集體,想的是生產任務,想的是掙足下個月的生活錢。
就算是出現了地震這種情況,也沒有耽誤去工廠上班。
楊元松一行欣慰的是廠里工人都能照常去廠里上班,又為受傷和財產受損的工人家屬感到悲傷。
可走到一處院子時卻是聽見了讓所有人都皺起眉頭的話。
“我四嬸兒的鄰居的親戚就是干部,據他說啊,這昨晚上就知道要地震了”
“啊”
這位還不知道有領導要來家里慰問呢,正跟一伙人站在院里胡侃呢。
“那那知道了怎么不告訴咱們呢”
“你是誰啊”
那位似是看不起的表情撇著嘴說道“你當你是領導啊,嘿咱們這命啊,賤著呢”
“咋能這么說”
這里站著的都是老頭兒老太太,平時也就三兩個人胡扯。
可今個兒人多,今兒個不是地震了嘛。
今兒個沒上學的小青年都混到這邊來參合了。
“誰的命都一樣,閻王要你三更死”
“得得得”
那位擺手道“你們這些糊涂蟲還不知道呢吧,昨晚廠里的保衛像瘋了似的,見著人就提醒防范地震”。
“不對啊”
這位又懷疑了“那保衛都提醒了,咱們怎么沒收到消息啊”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