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也在心里合計了軋鋼廠的情況,和今天吃飯眾人的神情。
雖然都是大海上飄著的木魚浪蕩江湖的老梆子,但李學武還是能看出點兒什么的。
那邊小餐廳什么情況他不知道,但小食堂就餐的他大概齊能摸個準兒。
等進了辦公室,把手里的煙頭扔在了煙灰缸里,走到里間扯了被子脫了鞋,躺床上便開始打呼嚕。
他就是這樣,有什么事兒可勁兒地想,等想明白了也不再尋思,該睡覺還是能睡得著。
知道李學武要睡午覺,沙器之把李學武辦公室的門敞開了,讓過來的人知道領導的呼嚕聲,也就沒有敲門的了。
他則是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準備著李學武要看的文件,上午李學武把緊急的處理了,他就得做善后工作和其他文件的整理工作。
秘書有的是事兒忙,可不像李學武那樣,還有時間睡午覺。
這睡午覺也是李學武的專利,其他領導這會兒也有栽歪一會兒的,卻是少有李學武這樣的,睡的呼呼的。
他們不睡踏實是顯得好看,李學武倒是不在乎這些虛的,睡的好才能工作好。
他一天想的事兒多,要是睡眠不足就容易暴躁,周亞梅也是囑咐李學武多休息,不能過于勞累。
李學武這也算是謹遵醫囑了。
一覺睡了整一個小時,是沙器之過來叫醒的,因為分局還有會呢。
沙器之也是看好了,照處長怎么睡,能睡到晚上去。
這呼嚕太響了,也顯著太香了。
李學武揉了揉臉,聽著沙器之的匯報,把臉洗了,隨后便帶著沙器之拎著包下了樓。
今天下午在分局開完會,還得去治安大隊看看,晚上要準備查崗的。
但今天有事兒去不得,可工作不能耽誤了。
下了樓,韓建昆已經在等了,等李學武上車后,指揮車便在有心人的注視下離開了廠區,往大門口開去了。
今天的辦公樓可熱鬧,無論是大的,還是小的,辦公室的門進進出出的,一刻都不得閑。
景玉農的辦公室正有干部在匯報工作,門口還有幾個等著簽字的辦事員。
好么,真可謂是一朝權在手,門口全是狗。
本就管著財務和人事,又管著人數最多,部門最多的服務處,現在又兼管了聯合企業這么大的工作項目,有心的已經來燒香拜佛了。
倒不是為了別的,主要是這三產也是公家的不是,在廠機關升的慢,或者說沒的升的,都想去新成立的企業轉一圈。
只要轉一圈,再轉回來,那不就把待遇解決了。
大家都是這么想的,可位置就那么多,總不能搞競聘上崗吧,那不成笑話了嘛。
不知道的還以為領導沒有掌控力度了呢。
景玉農看著眼前的王敬章,她對這人還是比較了解的,在她到崗前這位干部就有些活躍。
現在聽著王敬章匯報要打造服務質量的工作目標,景玉農也知道他啥意思。
王敬章是廠里的老人了,倒不是說他年紀老,而是在服務處的位置上時間長。
任是誰都知道,這服務處老王要把處長的位置坐穿了,每任領導都不愿意換他,就是看他的服務工作做的好。
原因嘛,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每次換領導的時候他都患得患失,這新領導要換手底下的將吧,他怕失去了位置,又怕調整的位置不可心。
所以一次又一次的耽誤了。
到了后來,再有領導主管這么部門也不會換他了,根深蒂固了。
以前在李懷德手底下更是,李副廠長是個穩當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麻煩。
今天來,他也是做表態,想要在服務處做出成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