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敏坐在一旁如坐針氈,先前是由他負責的,但后來關哥收回去了。
他知道聞三兒來干嘛的,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哪里不知道關哥已經產生了懷疑,這是在試探呢。
不是要做買賣嘛,行啊,由于敏負責吧。
出了事當然是于敏的,跟他有什么關系,抓也是抓于敏的現行。
如果成功了,那就順水推舟,正好彌補先前的損失唄。
不過關東可沒有說把倉庫,或者說后面的事情交給于敏,完完全全就是讓他背鍋。
等關東離開后,于敏質問聞三兒為什么有了新的列車不跟他說清楚,現在很被動。
聞三兒倒是攤攤手,直言根本沒有什么冷凍列車,僅僅是他從招待所聽來的消息。
這可把于敏嚇壞了,這邊關東同意了,這交易就算是開始了。
要是沒有車,關東都敢讓于敏扛著這些東西爬到邊疆去。
他看聞三兒的眼神不再是合作者,而是憤恨。
這種做法是把他逼到絕路了,關東對他的信任已經降至冰點了,這一次要是再打了水漂,那被斷尾的就是他了。
馬六子的死他當然知道,從聞三兒還沒去瀟灑的時候他就知道馬六子危險了。
等聞三兒玩兒完了出來后,于敏就知道關哥拋出去的魚餌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指著讓那處寶局和知道太多的馬六子實驗這個聞三兒,甚至實驗他是不是假的,都看馬六子那邊的情況。
結果便是情況很不好,不然馬六子不能死的這么快,還是聶連勝動的手。
現在他就像是驚弓之鳥一般,跟聞三兒談了很久,連家都不敢回,半宿一換住處。
其實局勢的危機一直都在,只不過是姬衛東和紀監加快了收網的力度。
當前發現的幾條大魚紛紛露出了水面,就看最后確定的倉庫和渠道問題了。
姬衛東這一趟反正是不能白來,多撈出來的都是他他跟李學武的。
想到那個坐在京城動動嘴就把好處拿了的混蛋,姬衛東當然不服氣。
但沒辦法,大局觀和運籌帷幄這方面還得說是李學武。
而李學武并沒有想要得了什么運籌帷幄的名號,處理完最后一份文件,也在沙器之的提醒下起身,赴下一處工作。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還是上午收到的消息,說是付海波的桉子已經結束了,人要在二十九號那天執行處罰。
這會兒李學武不是去見付海波,因為兩人要說的已經都說完了。
但還有一個人,一直惦記著李學武,在最后的彌留之際要見見他。
說起來也是滑稽,一個把自己弄的家破人亡的人,倒成了將死之時最想見的人。
李學武沒有感覺到諷刺,他今天很忙,但這個人的面子必須得給。
乘車趕到隸屬于一監所的醫院,李學武在監管人員的陪同下,一起走到了病房門前。
看著監管人員打開了病房的鐵柵欄門,隔著黃色木頭門上面玻璃窗,李學武看得出這會兒的陽光正照在一處病床上。
“李處長請”
監管人員顯然知道李學武的身份,客氣地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李學武可以進去了。
李學武推開了木門,看了看病床上行將就木的,已經看不出當初模樣的付斌,邁步走進了病房。
監管人員很是嚴謹地跟著進了病房,但并沒有靠近,僅僅是站在了門邊。
這個距離剛剛好,因為付斌的特殊性,病房還算大。
李學武走到病床邊上,看了看努力睜著渾濁雙眼望著自己的付斌。
兩人相顧無言,對視良久,付斌孱弱地擺了擺不太靈的手,示意李學武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