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能理解。”棒梗悶聲說道:“明明我們家的生活已經很好了,為什么她還要找個人嫁了。”
“你當然不能理解。”李學武點點頭,說道:“因為你不是你媽媽,你理解不了她現在的心情和需要,就像你媽媽不是你,也理解不了你的想法。”
“親人之間總有一個人需要先主動,你也舍得不讓你母親向你低頭吧?”
他站住了腳步,看著棒梗的眼睛說道:“你只有快快長大,好成熟起來,理解她,這樣才是男子漢應該做的事。”
“那你呢?”棒梗抬起頭,看著他認真地問道:“如果武叔你是我,你會怎么辦?就像你說的,成熟的考慮。”
“如果我是你,我會祝福她。”
李學武手按著大臉貓的肩膀,道:“因為我知道,我不可能更久地陪伴著她,她需要一個肩膀做依靠。”
“當然了,如果我是你,我會更早地有所作為,給她更多的底氣。”
他抬了抬眉毛,講道:“就像你去年養的那些小雞,賣雞蛋也好,賣活雞也罷,你有一份收入,就會很自信。”
“如果你有能力親手創造自己的好生活,親口告訴你母親,不用惦記別人的房子,算計別人的財產,那她一定很欣慰,很自豪,很驕傲。”
“嗯——”棒梗好像聽懂了,猶豫著說道:“我不能左右她的想法和決定,但我能做些什么表示自己的態度。”
“你確實長大了。”
李學武沒想到,棒梗能說出這樣的話,或許只有經歷過困苦才能快速成熟,成長。
“如果你給我當后爹就好了。”
心情好了很多的棒梗又變得幼稚了起來,不甘心地嘀咕道:“我不圖你的房子和財產,我就喜歡聽你說話。”
“喜歡聽我說話也用不著請我當你后爹啊。”李學武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咱們做個朋友不好嗎?”
“嘿嘿——”棒梗笑了起來,說道:“武叔,我不想上學了,沒用。”
他眼睛亮亮的,認真地講道:“我知道你在山上有關系,有門路,你能幫幫我,我想上山,養雞,養很多雞。”
——
“你都跟我兒子說什么了?”
周一上午,趕著李學武剛開完班子會議,秦淮茹便來到了他辦公室。
還沒坐下呢,她這嘴里便連嗔帶埋怨的要找李學武算賬。
“怎么了?沒說什么啊。”
李學武擺了擺手,示意過來探看的王露不用管這邊,忙她自己的。
王露自然認識招待所的秦所長,笑著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沒說什么他跟我講要輟學。”
秦淮茹嘟著嘴,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看著李學武的眼睛嘆了一口氣,道:“早晨起來就跟我說,上學沒啥用,他想掙錢,靠自己生活。”
“這不是挺好的嘛——”
李學武笑了笑,也沒坐下,就端著茶杯站在一旁。
“從小就知道要獨立生活,賺錢養家,可不比同齡孩子好多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傻,好騙啊。”
秦淮茹翻了個白眼,嗔道:“他現在誰的話都不聽,就聽你的。”
“一定是你說給他什么,他才跟我說那些假大人的話。”
“誰說的,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跟棒梗說這些了。”李學武好笑道:“喝你一頓喜酒,你還粘包賴啊。”
“跑了你了,我有千里眼。”
秦淮茹目光流轉,瞥了他道:“說,你到底跟棒梗說什么了。”
“我不信,喝醉了還能用千里眼?”李學武并沒有著急回答她的問題,倒是調侃了她起來。
其實不用秦淮茹說,他也知道,一定是賈張氏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