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李姝從二樓一步一步很有節奏地下來,嘴里還繼續唱著爸爸教的兒歌。
“咕嘎咕嘎,真呀真多呀,數不清到底多少鴨,數不清到底多少鴨。”
“哈哈哈——”
童真的笑聲清脆悅耳,就像昨晚的雪花打在窗欞上那般靈動,是人世間最動聽的旋律。
李學武放下手里的報紙,看向跑過來的閨女,笑著問道:“弟弟還沒有起來嗎?”
“弟弟在懶床——”
李姝告了弟弟的狀,而后蹦跳著去了洗手間,二丫正站在門口等著她呢。
不是李學武多么勤奮,冬日里他最是懶惰不過,可總得有時有晌。
如果是休息日,他還能睡到八九點鐘,工作日七點不到他就醒了。
四九城的冬天是要七點半過了才會大亮,他下樓的時候外面天還灰不隆冬的有點黑。
不過他起的再早,也沒有二丫起的早。
這丫頭是個勤勞能干的,來家幾個月便能看得出來,她在家也是個干活的能手。
這話說的卻是太沒勁,山里農村出身的孩子,又有幾個是嬌生慣養般長大的。
添火、燒水、做飯、伺候小孩子……
李學武家里人口簡單,可樓上樓下家務一點都不簡單,二丫也是適應了很久。
剛開始她真覺得很累,很辛苦,總是干了這樣忘了那樣,半夜里偷偷責備自己,哭。
幸好李哥和小寧姐是脾氣好的,從不會苛責她,更不會訓斥,有時間也會自己做家務。
小寧姐還要差一些,從打二丫來了這家,她印象里的女主人便是個忙碌的。
二丫從未接觸過職業醫生這個行業,過年她就17歲了,可長這么大就沒去過醫院。
公社的醫院大門朝哪開她都不知道,只看小寧姐她便要嘖舌,原來當醫生這么辛苦。
早晨不算,晚上下班回來收拾一下自己就要吃晚飯了,飯后有時會哄哄孩子,有時更直接上了二樓,整晚便不會再下來了,要學習。
她不理解,小寧姐既然都已經是醫生了,為什么還要這么辛苦地努力學習。
李哥的時間更充沛一些,除非有應酬和工作,一般晚上會按時回家吃飯,照顧孩子。
早晨這一會兒,她已經習慣了李哥早起下樓鍛煉,或是看報聽新聞廣播。
有時孩子起來的晚了,李哥也會上樓去照顧孩子,幫她分擔一些家務壓力。
說起來,做家務忙也就那么一會兒,現在二丫倒是理解秦京茹說的輕松是如何了。
忙起來是真忙,但真有輕松的時候,只要李哥和小寧姐兩口子上班,李姝去上學,她帶李寧在家的時候,便會有一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李寧其實很好帶,22個月大,說話基本都利索了,溝通不費勁,他還會自己玩。
這家里做飯有煤氣灶,有柴火灶,地窖口就在樓梯
就是最辛苦的洗衣服,也有洗衣機幫忙。
習慣了,怎么都一樣。
“鬼兒瓜龜兒瓜,真呀真多呀——”
由著二丫幫忙,洗漱完的李姝拍著小手回來,嘴里唱的歌詞已經面目全非。
原本應該是學鴨子叫的,現在成蛤蟆叫了。
“嘿嘿嘿——”
瞧父親看了她一眼,李姝也知道唱錯了,嘿嘿一笑,便去餐廳里等著吃早飯了。
其實早飯已經預備齊了,五口人的飯菜再簡單不過。
李學武和顧寧都不是挑剔之人,只要不是特殊口味的家常便飯都能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