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把問題交代清楚,我能向領導申請拘禁您半個月,咱們耗下去,我都無所謂。”
她歪了歪腦袋,很是認真地講道:“案子不破,壓力在我這,我不能干等著,對吧?”
“鄭旭東的死跟我沒有關系。”梁作棟其實心里已經開始打鼓,面對周瑤的自信,他怕自己接下來連見到紀監的機會都沒有了。
“跟您有沒有關系不是您說了算的。”周瑤說話可一點都不客氣,“我們請您過來,就是想具體了解一下您同鄭旭東之間的關系。”
一提到同鄭旭東之間的關系,梁作棟沉默了下來,有些話他現在不敢說,也不好說。
周瑤很理解他現在的心情和狀態,但也確定打開了對方的心理防線,就差最后一擊了。
“鄭旭東死在了梅賽德斯的房間里,相信不用我提醒您也知道這個案子的嚴重性。”
她胳膊肘拄在了桌子上,盯著梁作棟講道:“外事部、調查部、市局都在等我們的消息,一點案件的調查進度受阻……”
周瑤講到這里頓了頓,隨后又強調道:“不是我嚇唬您,能坐在這里跟您談話,也是我們努力爭取到的機會。”
“不瞞您,剛剛我們說不著急,其實是假的,我們特別急,因為我們只有一天的時間。”
她手指敲了敲桌子,不無威脅地講道:“一天之內,您要是沒有話講,那我們只能眼睜睜地失去對這個案子的署理權限。”
這句話的潛臺詞無外乎是提醒梁作棟,他要是不在保衛科交代,那就得去她剛剛提到的那幾個地方交代,反正是怎么都跑不了。
梁作棟咬著牙抬起頭,打量了周瑤那張年輕又淡定的臉,他有些心里沒底。
不是懷疑周瑤在撒謊,而是懷疑周瑤說的都是大實話。
畢竟鄭旭東是真的死了,也確實死在了梅賽德斯的房間里。
周瑤在市里沒有什么背景關系,但李學武有啊,無論是市局還是調查處,他所了解到的,秘書長可謂是手眼通天的主。
怎么辦?說,還是不說?
說了可能不會死,但不說一定沒有好死,就算不死也得扒他一層皮。
“我跟鄭旭東的聯系,還得從我到管委辦擔任副主任的時候說起。”
梁作棟遲疑了好半晌,見周瑤很是穩當地坐在那,便也就開口講了起來。
“那時候他也是剛剛到食品公司任職,主要負責的就是食品研發和后勤工作。”
他只要開了口,就知道自己沒有了回旋的余地,索性從頭開始講個清楚。
“當時還是秘書長負責三產工業和食品工業,不過沒有明文,且在交接的階段。”
梁作棟強調了一句,而后繼續介紹道:“據鄭旭東后來跟我講的,他同秘書長之間沒什么私交,也怕秘書長的嚴厲。”
“所以他有心同正要接手三產工業的程副主任搭上關系,便就找到了我作為引薦。”
“那個時候您不也是剛來嗎?”周瑤插嘴問道:“他為什么偏偏要求到您這呢?”
“就算是剛來委辦,我也比他有更多機會接觸到領導。”梁作棟解釋道:“況且那個時候秘書長在委辦的業務并不多,我又恰巧負責聯系程副主任,所以他求到我沒有問題。”
周瑤了然地點點頭,表示了理解,抬手示意他繼續講。
“當時他就應該有點那種心思,否則不能畏懼秘書長的嚴肅,轉而投奔程副主任。”
梁作棟講到這里的時候苦笑了一聲,微微搖頭道:“只是他沒想到,程副主任剛剛吃了大虧,對這種事并不熱衷。”
“可他太自信了,還沒等我這邊得著準信兒呢,便在管委會會議上向程副主任表了態。”
他抬起頭,看出了周瑤等人的疑惑表情,便解釋道:“那一次是食品公司給領導們匯報新產品的品鑒會,鄭旭東故意冷落了秘書長,也沒給景副主任面子,這是他跟我私下里說的。”
周瑤對這件事了解的不多,只知道當時鬧過這么一通,具體發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