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連帶著散散味,這個時候也沒用油漆的地方,倒是不虞有甲醛中毒的危險。
要說標準,這三處房屋的裝修標準屬實不低,別人家的地板是原裝水泥,這三處都用了瓷磚,看起來都新鮮時髦。
譚雅麗感激他的費心,說起話來,嘴上盡是關心和親近,兩人倒是說了會子閑話。
直到門口傳來動靜,開門進來的正是去服務部溜達的婁鈺和婁庭爺孫兩個。
“老爺,學武來了。”
譚雅麗聽見動靜早就起身去門口候著了,見爺倆進屋,嘴上提醒著,手上也幫著忙。
看樣子爺倆沒少逛,手里拎了一大堆東西,吃的用的都有,婁庭手里還攥著一只糖葫蘆。
“嗯,幾時到的?”
婁鈺換了拖鞋進門,面色和煦地同李學武打了招呼,見他起身,擺手示意他不用客氣。
隨爺爺一起進門的婁庭見那疤瘌臉又來了,只覺得嘴里的糖葫蘆也不甜了,苦了吧唧的。
“怎么不叫人?”譚雅麗輕聲提醒孫子道:“上次怎么教給你的?”
“姑……叔叔好。”憋了半天,被爺爺眼神催著,他這才喊了一句。
只是不知道心里別扭,還是嘴上扭捏,竟是叫了個姑叔叔,也不知道怎么論(讀賃)的。
李學武卻沒有慣著他的含糊,認真地看了他強調道:“叫叔叔也好,叫姑父也罷,我又不是吃小孩的土匪。你可是小小子,再如大姑娘這般矯揉造作,我可要教訓你了。”
“你姑父的話聽見了嗎?”
譚雅麗推了孫子一把,帶著他往沙發這邊坐了,嘴里則糾正了他的稱呼。
既然李學武承認他這個大侄子,老兩口心里只有熨帖的份,哪里會惱他的多事。
左右李學武一年也來不了幾回,工作是那么忙,就算是當面叫了,又哪里會惹了閑話麻煩。
婁庭抬起頭看了爺爺一眼,方確定這疤瘌臉就是港城姑姑的男人。
十幾歲的他這會兒想起一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雖然當年他只有十歲,什么都不懂,可還是記得父親多次罵過姑姑的。
而影影綽綽的,母親的離家出走,以及自己家破人亡也跟姑姑有關系。
就是從港城來內地,也是姑姑從大街上把他從人販子手里買了回來,隨意丟給祖父祖母。
要說他對姑姑的印象,現下里沒有怨恨,因為他還不懂,但卻是有濃濃的恐懼感。
對于當初見面便要嚇唬他,這會兒奶奶又讓他叫姑父的男人,婁庭心里也是更畏懼。
他說他自己不是土匪,不吃小孩,那他臉上的疤痕是哪來的?
這么高,這么壯,這么兇,不是土匪還能是善人?
騙小孩嗎?
那也忒欺負人了。
婁庭囔囔的表情并沒有得到李學武更多的注意,婁鈺回來,兩人又聊了會家常。
本來譚雅麗是要留姑爺吃午飯的,可李學武硬要走,說是還得走幾家關系。
老兩口守著孫子過日子,已經很久沒有走動關系了,也不知道京城的關系都怎么樣了。
就是搬來了這邊,左右鄰居都不認識,更何況是這大院里的人,他們也不知李學武說的是真是假。
不過真假并不重要,李學武來看他們已經是盡心盡力了,兩人都知道他忙呢。
越是休班,越是繁忙。
“大家子弟,不能這般小氣。”
待送走了李學武,婁鈺回身帶著孫子來到沙發這邊,仔細地教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