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雪地上,腳底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抽了一口煙,趙雅軍也有些含糊。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想算不算過分,可有些想法就是忍不住往外冒。
王露眼界窄,遇到的事情也少,應該是沒能理解二哥做事的風格和意義。
無論是于喆還是那個聶小光,其實擺在二哥身邊真不算什么。
聶小光那點事二哥都能擺平,于喆偷人家小姑娘自行車車轱轆算什么。
這小子不是惡,是壞,是損到家了。
于喆喜歡人家小姑娘,追又追不上,就來了壞道,把人家自行車轱轆給偷了。
他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順路”送人家回家。他也不想想,這年月誰有臺自行車不是當寶貝似的,丟個車轱轆哪能善罷甘休。
再說了,集團保衛處也不是吃閑飯的,這大院防護的相當嚴密了。兩三萬人在亮馬河工業區上班都不會出問題,一個自行車轱轆就能消失不見了?
再缺錢唄,偷自行車也不能偷車轱轆啊。保衛科的治安員都是老手了,一看于喆就不對頭,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得了,提溜他回保衛科問一問吧。
這小子倒也是坦誠,沒用保衛科搞嚴肅,他自己主動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自行車轱轆也沒丟,就在自行車車棚子上面放著呢,他還細心地給遮了雨布。
頂算人家小姑娘圍著自行車找了半天,敢情車轱轆就在頭頂藏著呢。
人家小姑娘也不傻,要說這車子在外面丟了,或者停哪處犄角旮旯丟了還算了,停大車棚子里都能丟,真是見了鬼了。
這車棚子里不說一萬臺自行車吧,可兩三千臺還是有的,為啥偏偏她的車子丟了?
她剛開始都沒想到是熱心的于喆干的,直到治安員找到她的時候,她這個氣啊。
處對象就處對象,沒相中你就算了,哪能卸我車轱轆啊。
好了,于喆在保衛科等著,根本沒拿這件事當回事,只說了想要處對象鬧著玩。
可人家小姑娘不干了,說他是蓄意報復,堅持不同意撤案。
她要是不愿意,且要按一個耍流氓的帽子在于喆的頭上,那于喆算是活到頭了。
治安員辦案也不是往死了摳,這件事本身就沒有多大社會性危害,還是以批評教育為主,多了也就是尅于喆一頓。
于喆畢竟是小車隊的司機,不是給領導開車的,但跟機關里的干部接觸也多。
并不是說他面子有多大,只是弄這么一個帽子給他,終究是不好看的。
真要這樣做了,那機關小車隊成啥了,流氓窩點啊。
保衛科也會做人,留了于喆一晚上,對小姑娘那邊則是先放一放,看看對方過幾天氣消了,冷靜下來了,再去談一談。
而于喆從保衛科出來沒兩天便被他姐知道了,這頓收拾,之后就給李學武開車了。
現在保衛科的人也難辦了,總不能去弄秘書長的司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于喆是有點關系的,不然也不會接聶小光的班。
聶小光早就成了機關的大傻子,大笑話,好好的小車班不開,非要搞事情。
娶了一個破鞋不說,還丟了前程。
都知道秘書長要去鋼城工作了,這個時候換司機,那于喆一定是跟著去的。
再仔細想想,能從京城帶去鋼城的,要說于喆沒有秘書長的信任誰信啊。
保衛科的治安員很怕小姑娘知道這件事,再誤會了什么。真較真了,那到時候為難的還是他們。畢竟年輕人總有幾分沖動。
這年月什么都缺,唯獨不缺各種各樣的人。小姑娘本身沒有錯,她要是公開了講道理,那保衛科就得公事公辦。
可即便是公事公辦,又能怎么辦。
耍流氓根本不存在,他是有追求的意思,可也沒動手動腳。說蓄意報復,這件事真不好評判,畢竟他還主動要送她回家呢。
周瑤也生氣,差點用偷竊定了他,可他還主動交代了,并且沒有將車轱轆損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