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連勝笑著站在一旁解釋道:“我在后廚就幫忙打雜的,有大師傅。”
“哦,我說的嘛——”
李學武笑了笑,抬手指了身邊的位置,道:“以前拿槍的,現在改拿菜刀了,我聽著都有點不相信。”
“歲數大了,學什么都不成了。”
聶連勝倒是沒跟李學武客氣,見他讓了,便在一邊坐了下來。
棒梗好奇地打量了他幾眼,見武叔沒別的指示,便繼續蒙頭吃了起來。
“行啊,可以了。”李學武指了指干飯的棒梗玩笑道:“飯館的手藝還是很好的,安身立命,養家糊口不成問題。”
“正如您說的那樣,我現在還有啥能耐,養家糊口就行啊。”
聶連勝謙遜地笑了笑,主動給李學武倒茶,看向棒梗的眼神也是和煦的,一點都看不出以前的職業是什么。
“什么時候回來的?”
李學武指了指站在柜臺后面緊張地望向這邊的老板娘,同他問了一句。
聶連勝也順著他的手指望了一眼,回頭講道:“快有一年了吧,孤身一人,孑然一身,是她沒嫌棄我。”
“有點屈才了。”李學武緩緩點頭說道:“你的錯誤已經得到了處理,接下來好好生活就是了,沒必要壓抑自己。”
他看向聶連勝說道:“更沒有人會找你的麻煩,不用躲在后廚。”
聶連勝的錯誤不算大,主要責任也不在業務上,是他顧慮的太多了。
能主動交代問題,并有立功表現,再考慮他以往的工作情況,蹲兩年也算是有了個了結。
李學武倒不是剛剛知道他出來了,早就知道了,一直沒有反應而已。
他在等鐘家,老鐘的五個兒子都斷在了他和姬衛東的手里,他要看老鐘和鐘慧蓮有沒有什么反應。
周亞梅離得遠,也沒有直接參與這件事,就算知道他在鋼城,也沒有人膽敢闖周亞梅的家。
是周亞梅不敢賭,主動去了京城。
李學武選擇住在她家,也是在試探。說釣魚都過了,就那些小雜碎,蹦起來能有幾寸高。
要說報復,聶連勝也跑不了,他出來這一年,并沒有什么風雨。
李學武也沒等到背地里的襲擊,這些人不是嚇著了,就是散了。
于敏和老三那些人還在笆籬子呢,關東已經斃了,能找他麻煩的還有誰?
“時代確實變了——”
聶連勝點點頭,說道:“我出來以后都覺得鋼城不一樣了。”
“有沒有想過做點事?”
李學武看著他直白地講道:“你也才五十不到,往后余生就都在這店里,在后廚了?”
“還是老板娘國色天香,讓你沒了志氣,再不敢踏步江湖了。”
“您開我玩笑,哪有江湖啊。”
聶連勝看著從柜臺里走過來的女人,目光逐漸迷離。
“李領導,飯菜還行吧。”
女人緊張著,可還是努力笑著打了招呼,她已經感覺到剛剛兩人是在說她。
“挺好的,都吃四碗飯了。”
李學武笑著指了指棒梗,道:“手藝獨到,生意興隆啊。”
“養家糊口而已,借您吉言。”
女人客氣著,目光卻在聶連勝的身上,想要說什么,卻又忍住了。
“沒事兒,你不是認識嘛。”
聶連勝笑著安慰了女人,道:“我們也許久沒見了,說會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