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黑泥被塞進了嘴里,那人還喊個屁,差點被嗆死。
這黑夜看不見那人臉色如何,只是全身顫栗著,不如他剛剛罵人時那般硬氣,也說明葛林手下沒有留情。
同樣被按在地上的其他同伙也都聽見了嗚咽聲,嚇得跟著顫抖了起來。
荒郊野外,挖坑埋了他們都比現在這種氛圍要痛快的多。
“大晚上的,你鬼哭狼嚎,我害怕——”
二嘎子更能整事兒,笑嘿嘿地晃了晃身下這人的腦袋,好讓對方有機會把嘴里的稀泥吐出來。
“額——噦——”
這人干噦著,惡心著,還有神志顫抖的恐懼。
他已經感受不到痛苦了,因為半邊胳膊失去了知覺,這是劇烈疼痛之下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
可一旦過了這個時間,那疼痛便如潮水一般襲來,那個時候才難捱。
“長夜漫漫,你有機會慢慢考慮,早說和晚說只有你能剩下多少手指頭的區別,我是不在乎的。”
葛林的聲音在黑夜里像誘人沉淪的魔鬼,再看他那張異域粗獷的臉龐,更像是地獄里爬出來的羅剎。
“你讓我說什么?”那年輕人嘴里淌著黑泥水,努力抬起頭看向近在咫尺的壯漢,眼神定定地說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用難為我們了。”
“我沒難為你啊,是你在難為我啊——”葛林歪著腦袋好言相勸道:“我等了你們這么久,你們也不說來找我。今天咱們終于撞見了,不好好聊聊多可惜了。”
他多狠,就這么說著話的時候,就在那人含糊著將將要恢復疼痛的時候,他手里的搞把又砸了下去。
這一次二嘎子沒來得及反應,那人嘶吼出聲,身體僵硬地一撅噠,差點將他掀起來。
不過以他的體重,以及按壓的姿勢,那人就算是頭牛也得老實地趴著。
只是這人嘶吼出聲的時候,葛林身后突然出現了一個黑人,嚇得他一激靈。
怎么形容呢,就是很黑呦。
不僅僅是二嘎子,其他能看見這道黑影的人齊齊愣住了。
也就是現場人很多,也就是還有手電筒,否則……
“你特么——”
二嘎子還沒罵出聲,便見那黑人上來就給了他嘴巴,這一嘴巴徹底將他打懵逼了,連罵人都不會了。
曾幾何時,他也是走過南,闖過北的硬漢子,誰敢打他的臉啊。
今天他算是遇見硬茬子了,手里按著的這個松不開,被打了一嘴巴還不能還手,太特么憋屈了。
葛林其實早聽見身后的動靜了,只是覺察出了對方的腳步聲便沒有在意。
他也是沒想到,胖小子還有這個膽子,竟然敢動手打人。
“要不是我刮子丟了,今天我非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通透。”
黑人說話了,正處于變聲期的他嘶啞著一副公鴨嗓子罵罵咧咧。
二嘎子聽出來了,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出聲了。
你說該生氣吧,他挨的這一巴掌確實冤枉,丟下棒梗是葛林的主意。
你要說該笑出聲吧,全身上下裹滿泥巴的小黑人也真是逗人樂。
這小崽子發狠完全沒有兇勁兒,他說的狠,可他還沒見過血呢。
“光說不練假把式。”
二嘎子從腰上一抹,一把匕首插在了棒梗腳尖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