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葛林調查來的口供說,這張三爺先是投了兩條船,后來都出了事,有點急了,想要探探咱們的虛實。”
趙老四解釋道:“他的那兩條船我都查過了,應該是沒少賺的。”
東北出海渤海灣搞大飛貿易的船出事很正常的,就算沒有天災,還有老彪子曾經布置的人禍呢。
不聽話的、吃里扒外的、吃飽了掀桌子的,都是老彪子的打擊對象。
就算沒有這些人的囂張,老彪子也會逐漸地消除掉那些老船。
這么說吧,一條船不能跑三個月,否則東北就擱不下這種人了。
租用東風船務的船當然會沒事,因為有大船停在渤海灣,不用他們跑太遠,就是賺的少一點,辛苦錢。
這種差別造就了火熱的船舶投資市場,也讓諸多敢于鋌而走險的年輕人命喪黃泉。
李學武的大姐夫和大姐不就是受這種情況的誘惑,想要投資一條船嘛。
張三爺算是傳統的老炮,最開始不怎么熱衷于這種新興行當。
直到外來貨不斷地沖擊本土市場,黑市里的貨物品質逐漸內卷。
張三爺想不跟風都不行了,除非他想金盆洗手,退出這個圈子。
誰會嫌錢多了咬手呢,張三爺恨不得努力到棺材里,不可能放松一天。
所以他安排了兩個侄子去營城,一次搞了兩條船,隨著逐漸成熟的路線跑起了進貨渠道。
兩個侄子負責進貨,他則負責出貨,配合的相當默契。
只是這種單幫影響到了回收站的效益,也讓更多人將目光投入到了市場。
李文彪當初在設計這一計劃的時候就想到了,一定要分開。
也就是說,海上跑船的不上岸,貨物上岸要倒手,不能出現自己上貨自己賣,這樣一定會出事。
查起來一條線,拽起來一大片。
所以張三爺的兩個侄子先后被皮皮蝦船攆的到處跑,最終一死一抓。
被抓的那個處理結果與死也沒什么區別了,這種行當都是重判。
張三爺自然不滿這種結果,對方也想到了會不會是有人在搗鬼。
他可是生意場上的老油子了,是那個年代存活下來的老東西了,什么陰謀詭計沒見過。
張三爺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賣船和養船的東風船務。
為什么租用東風船務的船不會出事,偏偏他們自己跑船就會出事。
可以說東風船務有大船,可也不能這么點背,兩條船接連出事故。
張三爺不是什么好人,做事也不擇手段,否則也不會在江湖上有一號了。
“席永忠跟他認識,兩人打過交道,說是朋友關系,忘年交。”
趙老四解釋道:“席永忠來奉城以后在市場上遇到過麻煩,是張三爺給解決的,就這么有了交情。”
“據那些人所說,他們都是張三爺養的工人,平時負責明面上的配貨送貨,有的時候也會做一些壞事。”
“席永忠是被張三爺騙過去的,以前兩人聊過幾次,可能是席永忠嘴巴嚴,對方沒能套出什么話去。”
趙老四頓了頓,看了李學武的臉色,這才繼續匯報道:“他的兩個子侄出事以后,市場上的貨物斷了,他的日子不太好過,還準備買新船。”
“應該是受咱們的刺激,尤其是我和周常利帶著人接手了部分市場業務,引起了對方的警覺。”
他解釋道:“這位張三爺的領地意識很強,我們的出現讓他覺得這是一個坑,是有人早定下的預謀。”
“也就是說,我們先是吸引奉城的年輕人去跑船,然后拿走跑船的大部分辛苦錢,再吸引更多的年輕人鋌而走險。”
“一旦奉城地界膽大的年輕人削減了,我們也就方便進來了。”
其實趙老四說的沒錯,當初老彪子就是這么想的。
“張三爺騙走了席永忠,本意是來硬的,想要知道東風船務背后站著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