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李學武知不知道,他都不會親自動手,動手的一定另有其人。
如果她真的應了李學武,全家從津門離開,她想都不敢想,路上會發生什么事。
翻船有無數種可能和理由,她愿意陪著賴家聲用生命賭一把,或者償還李學武的情誼,可李信呢?孩子呢?
吳淑萍無法接受兒子小小年齡便因為大人的過錯成為犧牲品。
所以,李學武給了她離開的選擇,她是不敢選,也不能選。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那個單純又善良的物理教授了,為母則剛,她要為兒子撐起一片天空。
就像眼前的周亞梅一樣,看看付之棟被她照顧和養育的有多好,吳淑萍仿佛就能看見李信的未來模樣。
所以她沒說,但她已經有了選擇。
“我嗎?怎么走過來的?”
周亞梅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墻邊的柜子旁,從架子上抽出一支紅酒示意了身后的吳淑萍問道:“要不要來點?”
“我以前經常喝,家里釀的。”
吳淑萍慵懶地躺在皮質靠椅上,看著她說道:“真懷念那時候。”
“我聽他說了,你父親是大馬有名的富豪,家族也是名望之家。”
周亞梅從架子上摘下兩支紅酒杯,轉身回來邊走邊說道:“今天借你的光,否則他限制我喝酒的。”
“他會管你喝酒嗎?”
吳淑萍意外地抬了抬眉毛,看著她說道:“你好像已經習慣了。”
“說‘他’嗎?”
周亞梅笑了笑,將紅酒和酒杯放在了兩人之間的檀木小幾上,自己則靠著沙發坐在了厚厚的羊毛地毯上。
“你的問題已經有了答案。”
她依舊是那般笑著,給兩支紅酒杯里添了氣味濃郁的葡萄酒。
“之棟爸爸很早很早以前就不回家了,我就是靠這個才撐下來的。”
兩支紅酒杯半滿不滿,一支給了吳淑萍,一支留給了自己。
周亞梅輕輕舉起酒杯做了敬酒的動作,隨后豪爽地喝了一大口。
“呼——”
她的臉色瞬間紅暈了一片,像是找到了久違的感覺,這味道真醇。
“那時候我家里有好多酒,好多好多,都是進口來的。”
周亞梅介紹道:“之棟爸爸好像喜歡看我出糗的模樣,或者爛醉如泥之下的痛哭流涕,看最真實的我。”
“你們夫妻之間遇到了問題。”
吳淑萍同樣喝了一大口酒,舍不得放下手里的酒杯,看著她問道:“沒想過要解決嗎?”
“解決?怎么解決?”
周亞梅苦笑道:“他都不回家,更不跟我說話,連孩子都不看的。”
“他說他怕了,怕我,更怕連累到孩子,我說他這些都是借口。”
她微微搖頭道:“直到見他的最后一面,我才知道他是真愛孩子。”
“因為他?我是說……”
吳淑萍遲疑著指了指樓上,瞪大了眼睛懷疑地問。
“呵呵,怎么可能呢。”
周亞梅好笑地擺了擺手,道:“不是的,我們以前不認識。”
“那他——”吳淑萍好奇地問道:“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是之棟爸爸的事。”
周亞梅很坦然地講出了這一段往事,只是目光看著手里的紅酒杯,搖曳著的酒液透露著她內心并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