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長——”
王老師有些忐忑地敲開了園長辦公室的房門,膽怯地問候了一句。
劉園長倒是很客氣,點了點頭說道:“你比我有出息,以后還是我叫你園長吧,這樣我也能多活幾年。”
“園長——”王老師見她生氣了,趕緊用撒嬌的語氣講道:“怎么了嘛——”
“怎么了?要死了——”
劉園長真的要死了,要氣死也要急死了。
她也沒叫王老師坐下說話,自己也是站在辦公室里指著剛剛李學武坐著的位置講道:“剛剛來的是誰你認識?”
“李姝爸爸嘛——”
王老師小心地打量著園長的表情,心里已經猜到對方來園里的目的了。
人做錯了事可以強硬狡辯和欺騙別人,但絕對騙不了自己。
早在李姝爸爸冷淡地躲過她接李姝的手時她就在想這個問題了。
除了口舌之過,她對一個孩子還能做錯什么事。
這年月不是沒有打罵孩子的,但在幼兒園里,尤其是機關幼兒園,老師也知道孩子的出身,哪里敢真打。
嚇唬是嚇唬,老師要管不住孩子,那課堂上可就熱鬧了。
王老師敢確定自己最近沒有訓斥和懲罰李姝,更沒有動手打過她。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那么正確答案就浮出水面了,她騙不了自己。
“在幼兒園,在你這,你可以說他是李姝爸爸。”劉園長看著她講道:“但在我這,在幼兒園外,他是紅星鋼鐵集團的秘書長,也是衛戍區干部。”
“你認識李姝的爸爸,那一定知道李姝的媽媽。”
她嚴肅著一張臉,聲音急促地講道:“顧寧同志是總院最年輕也是最有潛力的外科醫生,幾乎全年無休奮斗在一線崗位上,這就是你少見他們的原因。”
“而你背后議論的李姝,關于她的身世,就連我都沒資格知道。”
講到這里,劉園長越是生氣,手指點了點辦公桌講道:“剛剛李姝爸爸說了,如果咱們好奇李姝的身世,那就請外事部帶著工作函來匯報,匯報啊!”
“園長——”王老師膽戰心驚地看著她,弱弱地說道:“我沒有……”
“你沒有什么?”劉園長聲音又提高了幾分,瞪著她講道:“你要不要聽外事部的領導來給你匯報李姝的身世,你作為一名老師就沒點職業素養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夸大其詞,或者是李姝爸爸在說謊?”
劉園長看著她幼稚的表情,回手從辦公桌上抽出了一份表格示意給她道:“你就從沒想過看看李姝入園時的登記資料?你有什么好好奇的。”
劉園長每說一句王老師便不由地哆嗦一下,實在是沒見園長如此生氣過。
“你知不知道戶口登記蓋外事部章意味著什么?”
劉園長手指點了點自己手持的表格強調道:“一個備受養父母重視且關愛的孩子有什么值得你背后議論的。”
“我還得說你一句——”
尤其是說到這里,劉園長更生氣了,瞪著她講道:“你說話都不過腦子的嗎?當著孩子的面說這種話?”
“你是跟家長議論李姝的身世了,還是小孩子聽見回家學了?”
“我不知道——”
王老師快要哭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抿著嘴角講道:“那天張老師問我這個,我就隨口說了兩句。”
“你隨口說了兩句,我得給人家賠禮道歉一萬句。”
劉園長聽她如此說,一瞬間便知道咋回事了,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道:“你要是覺得我照顧你多了你就直說,沒必要恩將仇報,專挑大坑害我。”
“我沒有——”王老師實在忍不住了,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哽咽著解釋道:“我沒想到孩子們聽見了。”
“這話就不應該講,腦子不好使,嘴還沒有個把門的嗎?”
劉園長瞪著她強調道:“話說回來,我跟你強調李姝爸爸媽媽的情況是害你了還是欺負你了?我安排李姝在你的班級里是不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