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笑著解釋道:“我少見您這么客氣的顧客,只有關里人才這樣。”
“那您可猜錯了,我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李學武收起她給開的票證,胡扯道:“祖輩都在鋼城生活。”
“您可真會開玩笑——”
服務員眉毛一挑,示意了他身上的衣服,道:“鋼城就沒有這么穿的。”
“哦?我的衣服怎么了?”
李學武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抬起頭問道:“有哪里不對嗎?”
“鋼城百貨是本地最大也是最全的商場,我在這里工作了八年。”
服務員自信地講道:“先不說我見沒見過您,只說您身上的衣服我們這里連見都沒見過。”
她指了指李學武的衣領,道:“我猜這里一定沒有標簽,是手工的吧?”
“是嘛——”李學武并沒有真的脫下衣服來驗證,只是打量著服務員驕傲又自信的表情,輕輕地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周小玲從更衣室里走了出來,身上不再是來時的短款夾克,而是紅艷的一團火,那是青春的助燃劑。
李學武微微昂起頭,服務員則滿是贊嘆和羨慕的表情看向她。
一件毛衣七十五,頂普通工人兩個半月的工資,她可穿不起。
這件毛衣商場里只有一件,擺出來純屬是撐面子,她沒想過能賣掉。
“挺好的,穿著吧。”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示意她道:“今天要降溫,多注意防寒保暖。”
“謝謝二哥——”
周小玲在更衣室聽見柜臺這邊的對話了,知道他已經給過錢。
這會兒人如衣,臉上火紅一片,理了理耳邊的頭發去穿外套了。
這年月女孩子的衣服不是純白就是大紅,要么就是灰、黑、藍、綠。
純白和大紅只有年輕姑娘舍得穿,也值得展示自己的年輕資本。
你要說三十歲了,再穿成這樣要被人家說閑話的,說你浪蕩,你信不信?
“我下午還有工作,先送你回家,晚一點于喆會送你去機場。”
李學武不是有錢沒地方花,就算他記不清自己有多少錢也不會亂花錢。
只給周小玲買了一件紅毛衣,再沒有其他,徑直出了百貨大樓。
在上車前他便看了看手表,同周小玲交代了這么一句。
周小玲是個聰明的姑娘,自然懂得二哥今天做這些的意義。
帶她出去吃飯,是知道她向往和好奇這種生活。給她買昂貴的衣服是表達他的大方和愛護。果斷告訴她下午有工作,是提醒她注意兩人之間的關系。
最后安排司機送她去機場,是表示認可了兩人的關系。
只從今天她能想到的和看到的就有這么多復雜的意義,她知道和李學武之間的差距,兩人根本不在一條線上。
“走之前我會把衛生收拾好的。”
周小玲沒有說其他的話,只乖巧地點點頭說道:“再有其他的事我會讓賈梗帶給您。”
李學武點點頭,示意她一起上車。
于喆已經聽見兩人的對話,不用交代便將汽車開向了關山路。
有關于李學武身邊又多了一個周小玲的情況,于喆心里想的多,可眼睛和嘴巴是焊死了的,只字不敢提。
就連他姐那都不會說的,因為上次休假回家,他只說了說李學武住在周亞梅家的事便招來他姐的一頓訓斥。
他姐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作為領導的司機不要什么話都往外說。
就算是自己家人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