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眾人身后傳來的女聲,嗓音冷若冬日寒冰,殺氣騰騰。
康熙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他不敢轉身,只能僵著身子,眼睛拼命瞪著鄂倫岱。
你福晉怎么回來了密折上清清楚楚寫著,博爾濟吉特佛爾果春,于下月初三回京。今天連下個月的頭一天都沒到,人就來了
她騎的不是馬,是天上的飛鷹吧
“皇上佛爾果春給您請安了”鄂倫岱福晉聲音里的寒意更重,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鄂倫岱哪里顧得上康熙啊,死道友不死貧道,他諂媚的沖自家福晉笑的陽光又燦爛。
鄂倫岱福晉看到鄂倫岱憨直的傻笑樣,臉上肅殺的表情柔和了許多。
但是,很快又變得更加冷戾。
沒用的男人若不是她快馬加鞭,跑倒了兩匹馬,提前趕回京城,她閨女是不是要被抱進宮了。
即使人在蒙古,鄂倫岱福晉也收到她安插在京城暗樁傳的消息。
皇貴妃有意讓四阿哥和佟家結親。
佟家與四阿哥年紀相仿,又身份匹配的女孩,唯獨佟妙安一人。
這不就是指名道姓,要她的歲歲了么
康熙在鄂倫岱福晉語調里的威脅中,硬著頭皮轉過身,直面來人。
“福晉謙虛了,你操持的府邸,井井有條,仆從恭順,美景良多。朕今日也是臨時決定,帶著孩子們來拜訪舅舅。”康熙虛扶的抬抬手,讓鄂倫岱福晉不必行禮。
“福晉披風上的暗色是”康熙看到鄂倫岱福晉身后的披風一角,好大一灘深色痕跡。
一陣風拂過,鐵銹味混著塵土味,一通砸過來,味道沖的人頭腦發脹。
鄂倫岱福晉輕挑眉頭,將披風解下,往后一扔,自有她的親衛女兵接住。
“我思女成疾,敵對部落負隅頑抗,屢攻不下,我一怒之下,自作先鋒沖進敵營,殺了個七進七出,將敵方隊列沖散了,這才將戰斗結束。皇上您問的,應該是哪個無頭鬼脖頸噴出的血吧。”鄂倫岱福晉輕描淡寫道。
“把披風拿去燒了。再燒一鍋柚子水,將我回府后走過的地方灑一灑。以免戰場殺氣重,沖撞了大格格。”鄂倫岱福晉交代道。
“阿瑪,兒媳快馬加鞭趕回,一路未曾休息,便沒有寄信回來,提前通知府中。還請您莫怪。”鄂倫岱福晉對佟國綱很是尊敬。
佟國綱眼中盡是欣賞,恨不得這是他親閨女,而不是兒媳。
“一家人不必說兩家話。你連夜趕路數日,累壞了吧。這里有我和鄂倫岱招待皇上,你快回去洗塵休憩片刻,好好緩一緩精神。”佟國綱柔聲關懷道。
“謝阿瑪關心,兒媳還撐的住。”鄂倫岱福晉臉上雖有一些黃沙塵土,面色卻沒有多少疲憊,精神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