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妙安聽懂了一些,介福還不到五歲,完全聽不懂。
鄂倫岱福晉看著年紀小上兩歲多,卻和女兒個子一樣高的兒子,心中一陣疼痛。
她又想回去把害她歲歲早產出生的那個部落,再用火燒一遍。
就算是那塊土地上長的一根草,她都要除盡了。一個生命也不留。
都是他們,讓她的歲歲身邊變得這么贏弱。
白白胖胖,臉色粉嘟嘟的佟妙安,完全不知道她在自己額娘心里,是柔弱到風一吹就倒的形象。
伴隨著大兒子被他阿瑪痛揍的聲音,鄂倫岱福晉眼神溫柔的看著女兒。
“歲歲,你想去族學念書嗎”鄂倫岱福晉問道。
佟國綱不僅是國公爺,還是是佟佳氏的族長。佟佳氏的族學,族長家的孩子自然有優待。
即使是沒有,以佟國綱和鄂倫岱這對父子的性子,誰還敢不為他們破例。
就比如,族學規定,佟家子弟六歲進族學讀書。而介福才四歲多,卻跟著兄長每天風雨無阻的去族學。
倒不是做家長的偃苗助長,家里難得出一個愛讀書的孩子,身子也結實,扔去族學里,讓有經驗的老師教導學習,沒什么不好。
介福不是佟國公府唯一的愛讀書的人,他的二叔,鄂倫岱的二弟法海,更有讀書天分。
但是,法海是佟國綱的妾室所生,且那妾室原只是婢女出身,身份卑微,鄂倫岱并不認這個弟弟。
法海生母病逝后,因為鄂倫岱的阻攔,和佟國綱的不在意,沒葬進佟家祖墳。
佟國綱對這個妾室,并無寵愛,只是醉酒后的一次放縱。因此,面對長子的不喜,他默認了長子的行為和態度
法海自知不得父親看重,并且長兄厭惡,他只在自己那個位置偏遠的小院里生活,不敢出來走動,生怕礙了兄長的眼。
鄂倫岱雖厭惡法海,卻也沒有攔著他讀書上進。
別人家庶子每個月拿多少例銀,法海就有多少。
若論國公爺之子,那例銀自然是少的。但和其他普通人家相比,每個月有幾兩銀子,買書可以走公帳,府里還有藏書閣可以看,并不算差。
法海的懂事,讓鄂倫岱暫時沒脾氣發到他身上。也可能和佟國綱把鄂倫岱的仇恨值,狠狠拉在自己身上有關。
鄂倫岱福晉剛嫁進來時,知道有這么個愛讀書,且能讀得進去書的弟弟后,尋負責族學的族老過來,過問了兩句。
得知法海的讀書天賦,只要不浪費,以后十有八九能中舉,鄂倫岱福晉也刻意壓制著鄂倫岱,不讓他去找庶弟的茬。
人家都躲在院子里不出門,見面對兄嫂恭恭敬敬的,生母和他自身都沒做過錯事,清清白白的一個人,欺辱太過實在不應當。
鄂倫岱這個人,有時候好糊弄的很。
特別是后來他為佟妙安的病情焦心,尋訪問診,攢錢捐金身添香油,忙得腳不沾地,更是將庶弟拋之腦后,倒是給法海留了很長一陣清凈讀書的時光。
若說佟家有沒有心善的人,頭一個就是法海。
他不記仇,只記恩。